可那元灵之海既然是位圣尊，就算……听着像是兽人，看在圣尊的面子上，多少要磕一个？
其实，赤锋没提磕头，北冥倒也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事也就过去了。但北冥主动提出来，自然是有点小心思。
“磕头？磕什么头？他又不是你祖宗，你磕他？”赤锋看破那点小九九，便是揶揄道，“还是你想认干爹？”
“草，我怎么可能认兽人当干爹！”北冥恶心道。
瞅瞅这话，听听这语气，要是希娅在这，准被气得原地装晕。
好在，北冥自己说完，也飞快意识到不对，赶忙找补，“不，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认干爹，可不是跪个地磕个头就行的了，需要按战阶实力，备上厚礼，再找神父，宴请神明，问个好时间……”
“兽人礼节简单，无需那么多麻烦事。非亲非故之人，头磕了，便算认干爹祖宗了。”赤锋道，“在我这，轻易不需要磕头。”
赤锋这话倒不是胡扯，兽人这磕头，的确是用来认爹认祖宗的。像是氏族战争中族长战死的部落被吞后，族员跪磕其他氏族的族长和先祖很正常——只要不是“嘌呤半升”，三姓在沃古根本不算个事。
赤锋交代完，又再次检查了陨火一番，他伤势的确很重，索性只要死亡之力管够，死灵便是不死的存在，只是恢复意识需要些许时间。不过，赤锋不想再在这里耽搁下去，只好委屈陨火，叫北冥背着他出发了。
却在出发前，赤锋忽然想起什么，冲北冥道。
“北冥，你如今是我徒弟，只要品行过得去，该师传的本事我一样不会少你。不过想学得更快，更深，就需要你自己的领悟，而不是搞溜须拍马的小心思，记住了吗。”
“欸？”北冥没有完全理解，但他觉得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便先记下来，应答道，“呃，是，师傅。”
……
前往上层区的路上，赤锋边探索道路，边是思考那位大剑圣的事。北冥则背着人，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他背上的陨火，行至半路，便自己醒了过来。
陨火身骨甚至尸核都有裂，但死灵的强悍就在于，只要死亡之力充足，便能自我修复。陨火又并非寻常死亡骑士，恢复的速度更加惊人。
陨火便不再让北冥背着，自己下来跟着走，又是对赤锋道了救命之恩的谢后，便不再多言，似乎对牌楼结界之后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这番态度，让北冥感觉憋了口气。北冥对那结界之中，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便被师傅叼了一顿，哪还敢多说。但这小子年轻气盛，又不肯轻易放过这问题，所以他就指望着陨火问的时候，他也插两个问题进去，没想到陨火根本不问，让北冥有话只能憋回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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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城区规模本就很大，又是迷宫，错综复杂，寻常人进来了，基本别想活着出去。但赤锋对地下城结构本就熟悉，特别是有元素之风探路，那跟开了透视挂一样，不到一小时的功夫，便走到迷宫出口。
这一出来，朦胧的光芒便从头顶飘下，落在一排排巨大的管道上。然而还不等人为那奔腾而下的管道赞叹几句，一股馊腐恶臭便传了过来，与此同来的，还有管道排水的嘈杂声音声音。
“这些古老的排污管道，倒是被黑暗城镇利用上了。”
赤锋用水镜之法远远就开始查看着情况，北冥好奇地凑过脸一起看，修炼元素之力的他能看到赤锋的水镜，水镜中是排污管道出口状况，大量污水与杂七杂八的垃圾从管道倾斜而出，北冥甚至还看见一个活人跟着排了出来！
那人掉入污水池之中，手在水面上疯狂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沉入污水池。
那恼人的恶臭就是从这里传出。
那污水池规模很大，像半个护城河似的，沿着上层区山底边缘延展开，将下层区与上层区隔离开来。
“看来，我们要趟过污水，才能沿管道上去。”陨火说着，瞅了眼一旁北冥，这小鬼眉头纠结，显然是被这恶臭熏得不行。陨火不禁狠狠吸了吸鼻子，是有点味，但远不至于像北冥难受得那么夸张。
“可惜我不是水系或者冰系魔法师，否则倒是能冰封开路。你的寒冰斗气，能把这冻起来吗？”
“没有敌人，我斗气没那么胜，最多保证自己脚下有块浮冰。”北冥摇摇头，这么巨大的池子，就凭他的斗气输出功率想给冻出冰面，杯水车薪啊！
在这些方面，斗气终究是比不上魔法。若是大地阶冰系法师，轻易便能在平静的湖面上制造一座冰桥，方便得很。
“师傅，我们有其他的道路上去吗？”北冥满脸期待地看向赤锋，斗气不行，但元素之力肯定有奇迹啊！
果然见赤锋点点头，却不是施展冰封法术，而是绕道而行。
“跟上。”
赤锋带路，疾步快行，沿着上层区山体绕了十分来分钟，竟是走到污水池的边缘。这里的崖壁有二十多米高，但几乎垂直，远不如排污管道所在之处，有适合攀爬的斜坡。
北冥小有失望，原来不是他想象中，靠元素力量冰封千里啊。
这边，赤锋深吸一口气，猛力一跳，在两人目瞪口呆之中，跳到悬崖之上，随后一道绳索，被扔了下来。
陨火浑身伤势未完全愈合，便靠北冥背着，爬了上去，然后就见一条幽长的小路，蜿蜒着通向“山”顶，陨火不由赞叹，“赤锋大人的法术当真高深莫测，不动神色，将如此大范围的地形，全部探查清楚。”
陨火说到“不动声色”时，加重了语气。侦测法术不可怕，可怕的是几乎无需念咒，甚至无需手势的侦测法术。如此一来，即使当着敌人的面发动了侦测法术，敌人也不会意识到，不会去防备，这样可以抢占多少先机！想想就可怕！
“嗯。”罕见的，赤锋只敷衍回应，他此刻将目光投向来时的那片迷宫，那元灵之海所在的方向。陨火好奇赤锋在看什么，但没有多嘴打扰，反倒是北冥，直接大嗓门子。
“师傅，你在想那丰碑吗？”
“嗯，也不知该如何……”
不知该如何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