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大索两日后,裴彻坐镇的五城兵马司中已经塞满了罪囚,其中不乏达官显贵。
裴彻从大理寺与刑部抽调的干吏在地牢中日夜审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有谋逆之举。
裴彻与张师道二人每日照例还是去宫中见一见裴沉烟,而后便回到五城兵马司继续待在廨署中,似乎并不着急。
这种情况直到七月九日,去云中郡的晋王章勉回京后,才稍稍有了变化。
“晋王殿下,裴相有令,除非是陛下亲至,否则任何人不得擅入地牢。”
地牢前,一名校尉拦在章勉身前好言劝说道。
“卑下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还望晋王殿下不要为难卑下。”
向来温文尔雅的章勉此刻却并没有往日的模样,他使劲推搡着校尉拦在身前的胳膊。
“吕公是我的授业恩师,哪怕他真的谋逆,我也要去看望一番,更何况如今吕公还未定罪,我为什么不能见?”
章勉说话声音不大,语气却极为坚定,推搡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好一个尊师重道。”
章勉正与那校尉推搡间,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章勉听着熟悉,便扭头看去。
“裴相!”
章勉见是裴彻与张师道,便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裴彻与张师道也认真地还礼。
“晋王何时回来的?”
裴彻将手拢进袖子中笑着问道。
“刚刚回到定州,听闻老师被抓,特来相见,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
裴彻突然直了直身子说道:“那照晋王的意思,我岂不也算得上晋王殿下的半个老师?”
章勉连忙拱手道:“我年幼时全赖裴相,岂能算是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