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激战正酣的唐军左翼。
右骁卫右厢第三团的士卒已经开始整理队形,在他们的前方近百步外,同袍正在与南陈军厮杀。
在此之前,他们前面整整八个团的同袍都已经倒在了那片被鲜血与残肢断臂铺满的战线上。
年轻的队正手持步槊站在第一列,他向左右望去,身边年纪不一的同袍正死死盯着前方。他们有的跃跃欲试,有的则稍显畏惧。
“接战后第一列一定要听清铜钲声,不要擅自行事!后面的人也竖起耳朵,不要走神误了阵形轮换!一旦下令轮换,奇数队先行,偶数队次之!后退亦如此!”
旅帅老周不断在麾下两个队组成的两个方阵后方大声重复着接战后的注意事项,哗哗作响的甲叶与他那粗犷地嗓门让站在第一列的年轻队正愈发口干舌燥。
“将军,战不利,还要往上填吗?”
站在右骁卫军阵中央的舍利吐利施烈听到行军长史的话后干脆地说道:“打剩下一个人,也要填!”
话音刚落,前方就有塘马飞奔而来。
“报!我军接战阵列动摇!”
舍利吐利施烈挥挥手,身后的旗手立刻摇动令旗。
右厢都尉看到身后的令旗挥舞,当即下令敲响铜钲。
清脆的铜钲声打断了老周不厌其烦的复述,老周身上哗哗作响的甲叶碰撞声也突然停了下来。
“进三十步!”
铜钲响过后,老周的声音再次响起。
年轻队正听到口令后迅速举着步槊迈开步子前进,他一边走,一边数着自己走了多少步,数步数的同时,还在心中懊恼自己为何原本校场练得极为熟络的军阵进退此时也变得生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