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剩远处的微光勉强照亮眼前的一幕。

整条街道一片死寂，甚至听不到虫鸣声。高低起伏的房屋仿佛幢幢鬼影，在高空中俯视着路面上的两人。

林以眼瞳中的金芒在暗夜中闪烁着，仿佛将要熄灭的火焰，他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口，实际上大臂、小腿，都已经麻木到抬不起来。

林以的耳边全是剧烈的心跳声，它鼓噪着，让人甚至难以听见昌安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剩耳边尖锐的嗡鸣声不断轰响着。

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痛苦，额上被割出的伤口滴滴答答的渗着血，已经破破烂烂的布料勉强挂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白皙肤色上，满是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

【完了完了，主播这次是真的活不了了。】

【呜呜呜呜以以宝贝，和妈妈之后见好吗，虽然再也不能看到你，但妈妈会永远记得你的。】

（以上部分内容涉及剧透，已屏蔽）

林以看着不断飘过的字块，有些茫然的张着嘴巴，整张脸看起来漂亮又无害。

他已经麻木到无法识别别人在说些什么。

可昌安却不敢小看他，他身上也有不少伤口，全是林以不要命一般，以伤换伤打出来的。

他压低声音，温柔的呢喃道：“睡吧，林以。”

他紧盯着林以一惊无神的双眼，低声道：“你太累了，躺下休息休息吧，这样也免得受灌魂之苦。”

“你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没人能救你。”

林以苍白的脸颊上蓦然出现一抹潮红，听到“灌魂”二字，他眼中出现了一抹光彩，动作极轻的摇了摇头。

他表情仍有些呆滞，稍一张嘴，嘴角便溢出一丝血来，外表看起来没受太多伤害，实际上体内脏器已经严重受损。

他声音断断续续的，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中，“我、我答应过两个人。”

“有人恳求我，让我不要再失信了。”他嗓音嘶哑，“我、我真的不是那种人啊，我说过，答应别人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他脸上的血滴滑落，像一颗滚烫的泪珠。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再失望罢了。”

【滴！高夫人当前好感度80％】

昌安听着系统传来高夫人好感度再次降低的提示，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少年，不再犹豫，他俊秀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表情，“那么，你就去死吧！”

林以最后看了眼二楼那扇黑洞洞的窗口。

还是不行吗？

他露出一丝苦笑。

只能浪费掉那个替身人偶了。

“噗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