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闭目良久,忽然问了一句题外话:“你们可知此处是范仲淹的遗迹?可能懂范文正公当年的撤军之恨?”
“当年,所谓贤相司马君实(司马光,《资治通鉴》编着者),把王荆公、文正公勠力同心打下的西夏半壁旧土拱手让回,他们那时又是何等心情?”
牛仁喃喃道:“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原来历史上一句诗词,背后都是血和泪。”
辛弃疾又道:“你可知,当初沈括(《梦溪笔谈》作者,北宋十全学者)西夏战败后,朝野风向为之一变!终于借着‘乌台诗案’余波,被彻底钉死在了这根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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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拍了拍代表着沈括的遗迹门柱,又道:“虽不知将来,这满朝诸公,又会把我的柱子给钉在哪里!但我辛弃疾,亦能效仿范文正公,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既然在此备战,岂能还没开打就当逃兵?”
“就算是和你们共商大事,也要先打完这一战!除非他韩侂胄真能调得动我。”
明白了。
牛仁放下心来,虽然他而给南宋开了个天眼,开禧北伐未必还会溃败千里。
但有一点不变:两国都有巨大破绽,比的是谁先烂!要么速胜、要么速败。
辛弃疾如今这番谈话,就是表态加入牛家军!
牛仁已经想好,将来把辛弃疾、黄药师、陆游等人安排在什么位置,才能最大化发挥价值!
体会辛弃疾的心情,临走之前,牛仁忍不住把他另一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也给朗诵了出来。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一年(原文:四十三年。写于两年后),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辛弃疾惊呆了,这首词是我的口吻,我的经历,我的风格,我的心情!
但我怎么不知道,曾经写过这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