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理船边木质栏杆并绑上刀剑、救治伤者、清理尸首等几项事情处理完成,已至深夜子时。
众人的神经紧绷了一整天,早已疲乏不堪,更有些已经支持不住,顾不得满地的腥臭血污,倒在甲板上呼呼大睡起来。
白逸星只得吩咐每船安排几个精力尚好的船工进行放哨,其余人众就地休息以恢复体力。
白逸星是巨富之家出身,平时都是养尊处优,平生做过最辛苦的事只怕就是吃饭走路了。今天生死关头,他虽然有些害怕,却并没有丝毫退缩,与鲛人大战时,甚至瞅准机会,杀了好几个被石头划破脚蹼的鲛人,回想起来,不禁热血沸腾。
行船时突遇鲛人,这让他的心思莫名起了异样的变化,“如果我就这样死在西海中,这近百万之巨的财物、重振白家在雪国的荣光、父亲生前的愿望……这些与我还有什么关系?”
“这些船工们不过为了挣些养家糊口的钱资,没来由地在海上经历一场生死,好些更因此而丧命……他们,他们才是最可怜的。相较于性命,这些财物又算得了什么……”
“可舒雪妹子呢,我答应她的事该怎么办,我又怎能让他父亲看不起我?”
他侧身躺在甲板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半睡半醒中,忽听得哗哗的海浪声中,夹杂着细微的“咻咻”声音,像是有人将木棍急速地划过水面。
可这世上有谁能在这茫茫大海中用木棍极速划动水面呢?
这声音不同于海浪声,也不同于风声雨声,虽然极为细微,听来却十分清晰刺耳。
白逸星赶紧坐起,仔细分辨了一阵,这声音大概是从东北方向传来的,正是船队的右后方向,现在正快速向船队靠近。
鲛人才退去不久,这不由得白逸星不更加警惕。他从甲板上爬了起来,连走带跑来到船尾,朝东北方向的海面仔细查看,可海面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