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一一有了自己的计划。
母亲和父亲都去县里了,走时父亲还表现出少有的急切,不知是在筹备着什么。
既然是计划,当然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平日里她与云素关系极为亲近,因此她料定就算闹出怎样怎样的事,云素也不会怪罪她。
四处看了看,苏一一放下书卷,小心推了推云素屋门,随着短促的嘎吱声响起,屋内丝丝缕缕的幽暗从她推开的缝隙中扩散出来。
发出的门声并不响亮,但在她听来极为刺耳,她连忙匆匆离远,靠在主屋外再度紧张的左右张望。
听到屋里云素琴声仍在,并未被惊到,她又蹑手蹑脚的走近。
门前,苏一一轻轻吐着气,看着幽暗的屋内。
她从前当然进去过,此时却觉得里面安静的可怕,心里不由有了退却的念头。
并且这不符合书上的礼数。犹豫再三,余光瞥见那扇记忆里鲜少关上的窗户,她有了退与不退间的两全。
苏一一匆匆合上门槛间的缝隙,重新回到桑树后。
树干与窗的距离大概有两丈宽,右侧的桑树枝高高扬起沐浴日光,左侧则弯下腰来,半边扯着树干,半边依靠在屋顶的房檐上。
屋檐的阴影中,苏一一探出头来,一滴昨夜雨后尚存的晶莹剔透的水滴打在她脸上,她看向树上,想着那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踮着脚跳了跳,伸长着手攀上一支腰肢大小的桑树枝,先试了试,一用力身子就上树去了。
还没等她站稳脚跟,一个黑影猛地从密叶中窜出来,吓得苏一一惊呼一声掉下树去。
她看向那只从树上跳到房檐又跳出院外的野猫,恼火的龇了龇牙,揉着背爬起身来。
“你要是想吃了,早先我摘过一些,在屋里。”从主屋出来的云素看看树上悬挂的粒粒成熟桑椹,又看看灰溜溜的妹妹,猜道。
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有着一双生来漆黑占了十之八九的眼睛,苏一一看着他糊里糊涂的问说:“哪里?”
“说了屋里。”云素重复道。
“凶什么?”苏一一忽然想到了搪塞他的理由说:“这不是看哥哥在屋里练琴,不想打扰么。”
“不弹了?”
“没有谱子,琴只是琴,况且那是母亲的宝贝,还是要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