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将长剑入鞘，抬脚迈出，一步步接近幽月，直到距离不远才停下了脚步。

胡亥看着那道背影，歪头想了下，随即便是亦步亦趋的跟随而来。

此刻……

幽月老祖已经虚弱到站立不住。

那种亲身感受着自己体内力量衰弱消失的感觉，令他几欲崩溃，可他却无能为力。

以他的实力……

即便是因为神魂受创，虎落平阳，也不会被这些不知名的东西欺负啊！

但是，幽月的神通秘法在这些淡白光点面前根本不起半点作用，哪怕就算是他所领悟到的天地法则也一样，全无作用。

“胡亥！”

“你当初在父皇成立大秦学院之初曾为大秦学院提拟院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扶苏悠悠轻言，身上白光渐盛，他回首望向那无穷无尽的虚影，淡淡一笑：“而这，便是那百姓生民！”

嘶……

胡亥微微倒吸凉气，一脸震骇。

“大哥，你这是已经走上圣人之道了？！！”

“还没有，我还在寻找！”扶苏摇摇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心脏，“不过好在还有这里，让我有着一缕无法言说的感觉。”

呼！

胡亥深呼口气。

九窍玲珑心本就被称为圣人之心。

扶苏能够这种无法捉摸言说的感觉，倒也属正常！

不过，胡亥也明白，扶苏所走上的大道怕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

在他识海深处刻意掩埋的那些记忆中，曾经记得有人以立功、立德、立言之三不朽评价圣人。

古往今来，无尽泛泛者。

其中也不过两个半圣人而已。

可即便是这两个半圣人，也做不到那四句箴言的全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而眼前，自己的这位大哥，大秦太子殿下，却是已然踏上了这条道路，并且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脚步。

胡亥有些不敢想象。

待到有朝一日，他真的将历史上的那些诸圣从历史长河中召唤而出的时候，他们对扶苏又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诸圣拜首么……

无法想象！

……

就在兄弟二人相谈间。

身后传来的嘶吼声愈发低迷微弱。

二人转身望去，不久前还狰狞狂妄的幽月老祖，此刻已经是化作一团白光，不再有半点黑烟青雾缥缈。

幽月至死也不知道那白光究竟是什么！

那团人头大小的淡白光团渐渐稀散，化作颗颗光点，散布天地，在扶苏与胡亥的注目下，一道道亦如扶苏身后虚影一般人影出现，越来越多。

“他们……”胡亥侧眸好奇。

“他们都是在那六角碧色宫灯中饱受折磨的冤魂，千百年的折磨，他们的神魂早已被磨灭，眼下不过是一道道执念的真灵印记，也是他们曾经出现在天地间的唯一证明！”

扶苏望着不远处幽月老祖刚才处在的位置，缓缓道：“他们刚刚不过是将执念消除罢了！”

“这样，他们就能够轮回转世了？”胡亥道。

“轮回？生死是有轮回，但这座世界并没有……”扶苏回望着胡亥，沉声道：“而且，神魂破碎虚无，他们早已失去了轮回转世的资格！”

“没有轮回？这座青天大陆上没有阴间么？”胡亥喃喃自语。

天地万道，鬼道亦是其中之一。

故此，胡亥忽略了有没有阴间的事情。

但照扶苏所言，这座青天界内没有轮回，可是，青天界分明是洪荒仙界的碎片形成，聚拢在洪荒仙界周围，怎么可能没有轮回呢？

难不成洪荒仙界也没有轮回？

想了下，胡亥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能是暂且放下，留置以后。

望着眼前数之无尽的虚影，胡亥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见到一幕难以遗忘的盛景。

那一道道淡白光点显化的虚影竟然齐齐向他合手作揖。

不！不是向他，是向扶苏。

扶苏微微一笑。

一道道虚影重新挺起胸膛，而后在二人的注望下，重新化作光点。

下一刻！

那弥散天地的光点化作一道银河匹练，没入扶苏胸膛。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望着这一幕，胡亥下意识的低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