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升黑糊的米,全都掉入了木炭之中。
拜那一瓢水所赐,米和木炭正好混合到一处,再也分不清谁是米、哪是炭。
他虽贵为郡王,到底是个穷人,又且有赵凝霜这样的姐儿,怎可能不爱惜粮食,忙伸手去揭那碎成两半的锅,打算将锅底下的米捡起来。
他可不知道,锅即便被那瓢水浇的降了些温度,也仍能烫伤他洁白如玉的手。
眼看白手就要挨到黑锅上时,身后的贼人醒了,发出声无力的呻吟。
他顾不得米了,急忙收手、回头:
“兄台,你醒了?”
那人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摸向腰间。
结果摸了个空,眯着细长的鹭眼看看周围,见绳索扔在不远处的地上。
有心去取,无力行动,于是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
“公子,小的只是路过,并,并非贼人,还请公子放过……”
周昏淡去扶他,试图让他坐起。
蚂蚁大的力气,根本扶不动。
他自己用力,艰难坐起。
随后又痛苦的往后挪了挪,挪到墙壁附近,倚墙坐着。
周昏淡见他坐稳了,这才去揭破锅。
因为扶他倚墙而坐折腾了好半天,锅已经冷却,倒也没被烫伤。
揭开破锅,从一堆黑乎乎、犹自冒着热气的东西里抓了一团。
双手颠来倒去的,捧到他面前:
“兄台,吃吧。”
换了正常人,是绝不会吃的,因这团东西根本不能算吃食,三分之一是生米、三分之一是黑糊锅巴、剩下都是炭和灰。
可那人如获至宝,一把接过来,不管烫和脏,立刻就是一口:
“呼……”
“呼……”
烫的他张着嘴大口喘气,试图用喘出的气吹凉嘴里东西。
喘了几口,一嚼,嘎嘣嘎嘣响,硌的牙齿生疼。
干脆不嚼了,囫囵吞下。
周昏淡见他吃的急,又抓了一团过来,捧在手里,轻轻的吹:
“兄台,你慢些吃,慢些吃。”
说完这句话,那人已将手里的一团吃完,正要感谢。
他将自己手里的递上:
“慢些吃,还有好多,都是你的。”
那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