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推开房门,重新到了院里,往地上一坐:
“罢了,你们不告诉我,我今夜不睡了,就在这里候着。”
他本意很简单,只是怕错过了时辰而已,因此打算在院里坐等寅时。
但此举在赵凝霜看来,分明是与自己赌气、对抗,甚至有几分造反意味,惹得她不爽,追到门口骂:
“你这小厮,是向姐儿示威么?”
“好呀!你有本事就在这里坐着,永远别回家了!”
孟清霞和周昏淡正要出门来劝他,被赵凝霜往后一推。
随后,她“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并警告屋内人:
“谁也不许理他,就让他在院里坐着!”
无心委委屈屈看了眼紧闭的家门,又看了看正房。
书仙已经命玉竹在正房门口挂起帘帐,并将帘帐放下,他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此情此景,可谓亲绝友离师父不理,简直孤单至极。
好在他没心没肺,不觉有什么凄凉。
坐了会儿,竟打起瞌睡。
不知瞌睡了多久,悠悠醒来。
抬头见天色还是大亮,显然离明天还早得很。
看看家门,仍然紧闭。看看帘帐,依旧低垂。
换了几个姿势,打了几个哈欠,实在是百无聊赖。
难为他这个生平喜动不爱静的人,居然能坚持住。
因他不停告诫自己:
“你当初如果有本事,娘子不会死,兔儿不会死,那些猪狗也不会死。”
“边墙城中的家和人,你没能守住。奄王府的家和人,一定要守住!”
“没有本事,你怎么守?一定要学本事!一定要学本事!”
“这老猪狗的小兵都如此厉害,他当然有本事!跟着他当然能学到本事!”
凭着这股信念,他从巳时直坐到申时。
这期间,王崇石来过两次,看他这幅德行,就知道是被当家小姐赶出来的。
商人很忙,忙着逐利,王崇石哪有功夫和无用之人多废话,所以第一次只是打了个拱,第二次压根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理都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