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的始作俑者们，找到了当时唯一清醒的我，让我跟他们走。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卡车上的人，我当时一直以为，那是路过的好心人。”

诺自责地盯着地面。

“‘救护车马上就会到，小妹妹你先跟我们来安全的地方’……我确实，相信了这些鬼话。”

回忆起来的话，那根本是漏洞百出的一群人。

只是当时天真而从不爱观察旁人的他并不能理解那群人目光中的贪婪与劝诱。

当时的小游以情已经陷入恐慌，只要是活着的，并且愿意对他伸出援手的事物，他都愿意相信。

林晓注意到了话中的违和部分。

“他们把你当作小女孩了？”

“嗯。本来我要被直接扔进货车连夜送出村转手到卖家那，因为这张脸的缘故，他们决定先自己享用后再扔走。”

“……！”

诺在阐述这些事实时，已经可以淡定地使用平静的语气。

但林晓还是不由得愤怒起来，为这对他不公的剧本。

“还好，我勉勉强强留了一手。”

“诶？”

“我在被拽出车后座前，摸到了爷爷的手机，记着操作摸到了通话键，按了两下，播出了他最近的通话号码，放在了我自己的裤兜里。”

因为小游以情的顺从，他并没有被立刻粗暴对待，而是被不速之客们带到了另一辆小车里，“友善”地安置在车后座上。

他们甚至得意忘形地对小游以情说明了接下来的去向。

“还好那个人接起了来电，也没有挂断通话，他循着对话线索报警救下了我。”

“你的机智让结果变得幸运了起来，这是件好事。”

林晓试图安抚诺，他却没有在这句夸赞中变得好受些。

“我被无事救出，车祸现场很晚才被发现，爷爷他……”

也许在保护他的当时就已经身亡。又也许因为大人们选择先救下被诱拐的他，所以错失了爷爷的最佳挽救时期。

无论如何，在那之后等待着老人的只有死亡。

“以情？”

“……我没事。”

诺及时地打住了对那件事的细节回想。

“别人的恶意和你的疏忽无关，你不许对这群畜生的作为有自责不能制止的念头。”

林晓反客为主地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