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只要海澜三十三天察觉金陵城镇庙仙人的死,并因此扫平苏家,我便可以顺利上位,成为金陵城新的世家。
本是十拿九稳之事,意外...却是发生了。
仅在夺权死后的第二天,新的仙人便上任了,而这...显然是太快了。
如此之快的上任速度,显然是一种异常,而我与若离也是结合这份异常,大胆的猜测了起来。
一开始...海澜三十三天便清楚夺权想要忤逆规则、独掌大全,同时也是清楚着金陵城的内部局势。
三十三天要顾及庙堂的脸面,避免夺权想要独掌一城的丑闻传出去,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动手,甚至是不打算现身、亲力亲为。不过他们又想让夺权死,便可以让他死于权贵的斗争当中,因为只要这样...夺权的死,便可以归于...是金陵城的权贵,残害了庙堂的忠良。
我被利用了。
被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的三十三天给利用了。
我背负了残害忠良的骂名,而自始至终都不曾有太大动作的苏家,则是未曾受到丝毫损失。
“残害忠良”的是谁?
自然是我与若离,而若离为了保全自己,自然会牺牲掉我,并将一切问题都推到我这个死人身上。至于三十三天事后会不会追究若离的责任?那自然是不会的,毕竟背黑锅的已经有了,而且于客观角度来看...若离并未做错什么。
毕竟权贵为了上位针对世家,本就是海澜皇朝制定的潜在规则。
我恨若离吗?
我不恨若离。
因为我知道...在我“残害忠良”的消息出现时,我的生命便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且死一个...总比死两个要好。
以上就是借势的记忆,而这份记忆也是成为了霖安的过往。
待至霖安回神时,自己依旧坐在木屋前的石桌旁,桌上棋子如旧,六位鬼姬亦是如旧,只不过...本是坐在对面的借势,却是早已没有了踪影。
“我们走吧。”霖安起身,目光中没有丝毫悲伤,有的仅是藐视一切的冷漠。
六位鬼姬纷纷侧首,对着彼此看了看、瞧了瞧,最后又是看向了霖安的背影,似是觉得...霖安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大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却又说之不出。
不过六位鬼姬还是紧随霖安其后,绕过了木屋。
木屋之后还是有着道路的。
其宽三尺,两侧依旧是高墙,或者说是...两道高墙之间的三尺夹缝,即是霖安的道路。
道路很长,不见尽头,不过却是有着层层台阶,似是象征着...接下来的每一层台阶,都可以让霖安步步高升,致使到达人间的最高处。
或是苍穹之上。
或是苍穹之下。
或是齐穹之高。
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无论是苍穹之上还是苍穹之下,对于人类而言,已是足够。
漫长的道路,自然要用漫长的时间去行走,也许时间不会有尽头,但只要人们愿意付出时间,那么脚下的路便一定会有尽头。
小主,
走过漫长。
霖安终是带着六位鬼姬走到了阶梯的尽头。
是人间的至高处,且是千丈的圆形平台,亦是处于天昏地暗之中的圆形平台,不过虽无光源,但平台之上却也明亮,致使霖安与六位鬼姬能够清晰得见平台的样貌。
来时的道路似是还在,也似是消无,不过无论在或不在,对于霖安而言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到达了平台,且是站在了其上。
自始至终,都不曾回首。
似乎对他而言,身后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重要的是未来!
霖安上前,却也仅是走了一步,即见异变突起。
于一步之间,黑暗如雾似水,以湍急之势迅速奔袭、流转于平台之上,随后又是化作龙卷之势,盘旋于平台中央。
霖安依旧上前,且是昂首阔步的,对着那黑暗龙卷走去。
待至临近,狂风即是吹乱了霖安的长发,亦是吹起了他的衣摆与黄袍,致使其周身上下皆乱,却又唯留双眼,呈现着坚定不移、无所畏惧的模样。
“是最后的苦难吗?”霖安抬手,欲要伸入龙卷之中,似是打算孤身走入,于苦难之中印证真我。
“不,是最终的宿命!”霖安的手尚未伸入龙卷,一只手便是于龙卷中率先伸出,且是抓在了他的手上,并呈现着十指相扣的模样。
待至十指相扣的瞬间。
漆黑的龙卷即是消散。
而于龙卷中浮现而出的,竟是另一个霖安。
一个与霖安完全相同、别无二致、如出一辙的...霖安。
如果非要说有何不同,那么也只能说...
这位霖安的双眼,充满了灵动,似是象征着希望。
这位霖安的神情,充满了快乐,似是象征着美好。
这位霖安的姿态,充满了笔直,似是象征着正义。
这位霖安的胸膛,充满了坚挺,似是象征着顽强。
为了方便区分,霖安依旧叫做霖安,而于黑色龙卷中出现的那一个,则称之为...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