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七里的山坡,轻步兵的体力几乎耗尽,需要歇息。
又有新状况,令人尴尬、且绝望的现实。
每走一里坡路,不摔斤斗?那是不可能的!
一次次摔倒,身上的物件会少一些,时间长了?几乎赤手空拳!
肩盾丢了,军刀也丢了,最重要的,背上的黑馍袋子、腰间的净水壶也丢了,蒙蒙水雾不解渴,遍地的黄泥不填肚,饥渴交加。
京畿十镇禁军是经过严苛训练精锐,,却没爬过湿滑的土山包。
夜灵咂舌,凭她的感知,是体悟到深深地无奈,与绝望。
七里土山包上,竟“爬”满了数十万的泥人,进退两难的可怜人。
眼角偷瞟牧羊,惹谁别惹小混蛋,除非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
静坐恢复体力,再继续往前爬!
土山包上的人苦,岈口十里“水田”的人,更苦!
山上的人,还可以坐着,而水田里的人?你坐试试!
全身湿透,即使站着,体力也在迅速消耗,背的黑馍成了浆糊。
唯一的“好处”,不缺水,管饱管够。
当达到忍耐的极限,军律、军规、军令统统是狗屁。
重装骑兵解了沉重的铁甲,扔了夯重的铁枪,再剥了战马的厚甲,真真成了轻骑兵才是“王道”,错了,是比轻骑兵还不如!
重骑兵是不配置弓箭、机括的,就一枝铁枪、一柄大砍刀。
七里水路,陷了三百余辆重装甲车、千余车重弩车。
经反复推搡,半片轮子深陷泥里,车肚子浸在水里,暂时趴窝了。
十位黑甲将领默然,陈代帆脸色铁青,忍不住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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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造的朱大头,竟敢坑老子!”
根据准确的情报,设伏岈口的牧氏民军,正是朱氏武者为骨干。
成建制的武者,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此是铁律!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铁律!
陈代帆虽谨慎,却未将三十万民军放眼里,一盘散沙而已!
第三镇的总兵嚅动嘴唇,又识趣地将话咽进肚子里。
绕路,不是不可以,最多增加难度、延长赶路时间。
遥望十里水田,总兵大人心里苦涩,陷水田里的重装备咋办?
京畿禁军的标配,每镇百辆重装甲车、五百辆重弩车,仅是过岈口?禁军损失近三成的重装备!还有数十万轻步兵,他们死定了!
绕路也是绝路!
八国胡骑祸害豫省,邻近中州的郡县几成白地,与坚壁清野相若。
而行军路程增加,牧氏游骑、民军同样会设伏,不停的袭扰。
还有一策,舍了重型装备,轻骑、轻步绕过土山包,突袭水坞!
计是好计,而见识了牧氏游骑、民军的战力,陈代帆的信心大挫。
唯一的出路,强攻、强渡!
十镇总兵对视,均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假如,陈代帆准确预计眼下的场景,肯定是将舟桥装备带上!
而不是,将之替换成了粮草、箭支!
陈代帆、九镇总兵的想法相似,欲学林召彦,拥兵王天下。
据洛阳与东京分庭抗礼,作持久之态,进而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