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终究压过了复仇的欲望,他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底气背负一条洛水门老祖的性命。
秦政劝慰他道:“前辈的顾虑我能感同身受,在下同样不敢光明正大地动手。所以,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契机,名正言顺地砍下他的脑袋。”
石新天心不在焉地道:“哦。”
秦政装作没看见石新天表情的异样,继续道:“那个契机,你也许也了解……”
石新天面露悲色:“我了解。”他不想秦政再说下去了。
他又沉声问:“你有办法?”
秦政嘴角扬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届时只需前辈一把小小的推波助澜。”
听了他的算计,石新天摇头道:“那个老混蛋不可能中幻术,他应该早就炼出第二重心法了。”
秦政道:“这不是幻术……我懒得解释。你只记得你该做的就好。”
讲到这儿时,他竟好似全然忘记了石新天的修为与地位,而是在以毋庸置疑的口吻下达命令。
石新天眉头微竖,却又很快耷拉下来,摆手道:“好。”
在离开洪荒阴狱之前,秦政给石新天留了一句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藤海冬死后,前辈也该重头再来了。”他的腔调活像个语重心长的长者,石新天反倒成了受教的小辈。
送走秦政,石新天眼色黯淡,反复品味着那一段没被写在东海历史上的往事。
有人苦涩,就有人欢欣,这无情的世界总保持着这种残酷的平衡。
白燕现在就高兴得不得了。
在她亲自选定的良辰吉日,她的宝贝儿子即将拥有一场无比风光的婚礼,迎娶一个貌似天仙的女人。
万宾来朝,有口皆碑。黑鹭岛的继承人,史上最年轻的元婴巅峰,自然灵气的孩子、东海未来的王者……无数或言之有理、或夸大其词的赞誉和称号都聚焦在秦大公子一人身上,而白燕照单全收,享受着一个母亲独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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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忽略了辰空那不切实际的预言,而更多地着眼于当下,着眼于秦家势力蒸蒸日上的发展。
日思夜念的一天终于来了。
秦元沐喜气洋洋,白燕精妆细描。唯一遗憾的是,秦子荣尚且在外游历,四口之家少了一人。
当然,过了今夜的洞房花烛,四口就要变成五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刘放不愿一人在狄二和黄三姐身边自讨没趣,早早地占好了位子,坐在广场的最中央四下探望。
他从没看过这么多人,更没看过这么多奢华至极的装饰。一座座白燕特意从北洲匠人那儿订购的限量版浮雕让刘放流连忘返,更别提那些千奇百怪的三洲艺人了。
除此之外,白燕还吩咐手下,把这座寿命长达整整百年的木华广场从里到外翻了个新。为此,工匠花费了惊人数量的石材,秦元沐甚至生生挖空了一座荒岛。
日头渐浮,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露天婚礼的氛围也慢慢变得浓郁起来。
刘放把石剑卸在一旁,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在人群中颇为扎眼。他稍稍低头,回避了周围偶尔投射来的好奇目光。
又过了一会儿,黄三姐拉着狄二的胳膊兴冲冲地找了过来,大大方方地坐在刘放旁边。
她还没坐稳,便一把按下两人的脑袋,窃声窃语地传音道:“嘘,注意左前方,看看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