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怪撇了撇嘴,叉着腰道:“明知故问,你说梭鱼村的板床最舒服,这难道不是骗人的鬼话?那破玩意儿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是两张薄木板,不把腰硌折就谢天谢地了。”
讲到这儿,她仿佛回忆起宿醉后天旋地转的感受,下意识吐了吐舌头。
刘放道:“那……那不一样。”
百草怪奇道:“什么不一样?”
刘放直白地道:“梭鱼村的床舒服,是因为我能睡在师父旁边,心里踏实;这张床虽软,但我躺在上面,心却空荡荡的。”
百草怪俏皮的圆脸久违地红了,小声道:“我一身酒臭,把你鼻子熏坏了么?”
刘放顿了顿道:“若在别人身上,那或许是酒臭;可在师父身上,那就是酒香。”
他绞尽脑汁,终于将心中的想法用对比的方式大差不差地表露出来。
百草怪眼神迷离了片刻,突然拉下脸来,沉声道:“你以后不许再讲这种话,尤其是对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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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百草怪现身以来,刘放已渐渐适应了她的喜怒无常,结巴着问道:“哪种话?”
百草怪怒声道:“你自己讲的话,自己不清楚吗?”
刘放应了一个字:“噢。”
他完全不明白百草怪的意思。
见刘放茫然,百草怪暗叹一声,语调稍慢道:“这些话你要对心爱的女人说。”
刘放踌躇一会儿,抬头坚定地道:“我爱师父,师父就是我心爱的女人。”
百草怪鼻尖一酸,马上摇头道:“不,你不爱,你不懂爱,你不能爱我,你也不会爱我。”
她轻咬贝齿,揪住了衣襟,默念道:“老女人,你在瞎讲什么胡话?”
刘放被百草怪说的晕头转向,摊手无奈道:“我早跟唐道长讲过,我不懂情情爱爱的事。”
“唐道长?”
“无为观的道长。他救了我一命,还教我修炼、教我剑法。”
听到天下第一观的名字,百草怪的关注点却格外奇怪:“你们一老一小两个男人,怎会讲起感情之事?”
刘放道:“因为唐道长在我筑基前讲了一个故事。”
他当即向百草怪复述了一遍,随后心驰神往地道:“我越练这万象剑法,越觉得无为观主的境界高远、深不可测。”
百草怪却仿若没听到刘放的感慨,换了个话头儿,自顾自地讲道:“我每年都来这里,但我从来没进过那间屋子。”
“为什么?”
百草怪反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屋子里住的是谁?”
刘放道:“我。”
百草怪翻了个白眼,心情舒缓了几分,道:“我说之前。”
刘放道:“无为观主。”
百草怪大吃一惊道:“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