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泼辣的她却在和戴良荣相处时变得温声细语起来。
戴良荣闻言面色一黑,抓住孙念巧的两肩,颇为激动地道:“我可不愿再躲了,飞燕堂好歹算小有名气,还丢了他俩的脸么?尽管让你爸妈来,我就是要当面提亲,明媒正娶。”
这番赌气的话却把孙念巧急得眼泪打转。
几个打手见此情形,自觉回避开来。
一边的刘放突然道:“原来如此。那这位戴兄可得抓紧时间,孙姑娘的父母正给她物色对象哩,指不定哪天孙姑娘就要嫁人了。”
孙念巧惊道:“你又明白了?”她恍然大悟,觉得昨天刘放是在装傻。
刘放道:“我只是不想戴兄再为情所困。昨晚我和孙姑娘谈了一会儿,适才又和戴兄打过交道,感觉二位确是一对良配。”他其实从不装傻,只把认为该说的话说出口而已。
戴良荣以为刘放在阴阳怪气,眼底凶光大露,抽刀低吼道:“我先要你的命。”
他本就对刘放不爽,又听了这段“良苦用心”的劝告,一股怒火登时升腾。
人的生命很脆弱,但杀人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越是经验丰富的杀手,越对这件既轻松又困难的事心生敬畏。
可戴良荣这种乳臭未干的愣头青,他缺少对生命的尊重,又急于在女伴前表现自我,怎会把杀人当成一种举足轻重的行为?
戴良荣这一刀捅得毫不犹豫。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可以预见,如果戴良荣真的因此酿下大错,一定把责任强加到孙念巧头上,责怪自己是为了她才意气用事。
同样的,若是孙念巧将来遭遇了任何不幸,都会第一时间归咎于自己当初瞎了眼,找错了男人。
这就是他们毫无责任感而又自以为是的所谓“爱情”。
随着修真界的壮大与发展,凡人的思想也受其影响日渐开放。没有外人有权力去否定戴孙二人间的关系,就像没人有义务去规劝娼妓从良一样。
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通过摇摇欲坠的家庭纽带延续这种可悲的愚昧,如此而已。
幸好至少今天,戴良荣没真能杀了刘放,所以后者不必与未来的烂事产生一点瓜葛。
但刘放也没躲避戴良荣捅来的刀子。
方才的一顿毒打竟让他第三条封闭的经脉有了松动的迹象,每每在修炼中遇到难解的问题,刘放都要思考一会儿。
早年间学堂里的老学究讲“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刘放虽听不懂,但也清楚思考的重要性。
炼体期的修行毕竟与悟性基本无关,而更多依仗毅力与意志。刘放安于现状,是故无法顺利冲脉。
眼下遭到外界的冲击,他幡然醒悟,暗道:“既然挨打便能突破,那就简单得多。”
刘放正想着,戴良荣的尖刀已齐根没入他的小腹。
凡人之兵伤不了修士的根本,伴随着孙念巧的一声尖叫和眼中充血的戴良荣的嘶吼,刘放晃了晃身子,没有倒下,压抑许久的灵力喷薄而出,连冲神、任两脉。
灵力竭尽,刘放失力跌倒,刀伤处却没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