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儿,你印象中天地间的各种元素,是什么样子?”秦子荣一改往日的老顽童形象,煞有其事地背起手来,对秦政严肃地问道。
秦政很少看到爷爷这般神态,正色回道:“风火水土,浑然天成;依我来看,这四大元素好似一块块积木,拼接起来成就绮罗万象。”
听了爱孙的言论,秦子荣咂了咂舌,暗赞此子天赋绝伦,稍稍点头道:“嗯,有趣的比喻。若要顺你之言,那灵力便是搭建积木的巧手,操纵元素结阵施法。”
秦政见秦子荣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高兴地附和道:“我便是此意。”
秦子荣摸摸秦政的头道:“很好。你还未正式踏入修士之途,已可施展简单法术,又有这般出奇的体会,不愧是元沐的儿子。”
小孙子摇头晃脑地享受着爷爷的恭维,却听他指示道:“既然你天才如斯,现在即可烤羊了。不过我要你左手鼓风,右手纵火,同时进行。”
秦政一愣,摊手道:“且不论我修为不够,爷爷所言,莫非是左右互博的技巧?书上说了,只有待成就元婴、灵体出窍后,方可行此一心多用之举。”
他转念一想,又兴奋道:“莫非爷爷是想授我以此法?”
“噢?你说的我有些印象。”秦子荣神秘一笑,举起双手,蹲在地上,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颇有大家风范。
秦政凑过去看,却失望地发现秦子荣在沙滩上留下的两道印记歪歪扭扭的,与他预期大相径庭,不由泄气道:“爷爷修为冠绝天下,怎的连这点小小招数都忘记了?”
秦子荣摸了摸手指上的粘沙,自信道:“我什么不会?无非是自己主动忘了。”
见秦政面色茫然,他续道:“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修行亦是如此。元婴化神修士能同时分出千万道独立神识、各司其职,是他们的本事;而我等大成修士将诸念融为一体、随心所欲,这才叫大神通哩。”
秦政若有所思,知道爷爷正在隐喻什么,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秦子荣不再卖关子,伸出两根手指,只见一指上跃动着一簇活泼的火苗,另一指上则转动着一团稳定的气旋。
维持片刻,秦子荣掐灭指尖术法,讲道:“我适才所言,绝非无的放矢,而是暗合‘归一’之道。”
“风火水土,本为一体。古往今来,众说纷纭。”
“有人说,它们的本质是一个个基本的粒子;还有人说,这些元素都是一种‘势’的表象。奈何这些说法均为凭空猜测、没有实践证明,乃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耳。”
“依我拙见,欲描述个中玄要,本该以“弦”字为纲要。一张弦的不同振动,便可衍生千变万化,岂不妙哉?”秦子荣挺直腰板,目光烁烁,自负道:“谁能看透这一层的奥秘,谁就能纵享变化大法,站上修真界的顶峰。”
秦子荣所讲,业已超脱了秦政的认知范畴,他只得呆呆愣在原地,痴痴道:“弦?那是什么?”
正糊涂时,秦元沐打个哈哈进场,右拳一握,真火骤起,生羊瞬间烤熟。他拍了拍秦政的肩膀道:“政儿,开动吧,今天先到这里。”
安置好秦政,秦元沐无奈地冲秦子荣摆了摆手道:“父亲,他又听不懂,你讲这些作甚?”
秦子荣看了一眼儿子,将视线投向海平面,叹道:“后浪推前浪,政儿天资卓越,早晚会接触到这一境界。”
父子不再多言,一前一后负手而立,静静思索。
秦政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方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一言不发的秦子荣面前,抛出刚刚心中的问题道:“诶,既然人家的思想无从考据,那爷爷的理论又是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