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见状,微微摇了摇头,端起茶碗仔细地喝了两口。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那个门外之人的到来。
等待之中,两人心中平静,未有一丝波澜,更没有任何的期待。
“两位长老就在屋内,你请进去吧!”只听门外年轻男子声音落下,随即一袭青衫的另一名男子对其抱拳言谢之后,一步踏入屋内。
下一秒,一道坚毅的身影进入了屋内二位长老的眼中。一瞬间,两人均是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一齐站起身来。他们一脸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堂下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时间呆若木鸡。
堂下男子见状,微微一笑,率先打破了屋内的沉寂:“成儿见过姨娘和梁叔叔!”
话一出口,中年男子微微颤抖的右手中的茶碗,终于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惊得门外之前进来报道的那位年轻男子急忙两步来到屋内,腰间长刀已出鞘三寸。
年轻男子站定身形,却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两位长老皆都满脸震惊之色,而被他带进来的男子只是规规矩矩的跪拜在堂下二人面前。
年轻男子也算聪明,因此他不动声色的悄悄退了出去,只是心中依旧充满疑惑: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啊?我还真没见过他们如此失态的时候......
“成......成儿?你是......你是燕......燕成?”半老妇人最先明白过来,可是她的言语仍然是断断续续,心内的跌宕起伏可见一斑。
“错不了,他......他就是......燕成!”中年男子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不过似乎突然僵硬的身体,让得他未曾挪动半步。
“姨娘、梁叔叔,正是燕成,如假包换!”男子依旧跪拜于堂下,只不过此时那抬起的脸庞,已有温暖笑意浮动。
“成儿,我的儿!”妇人终于相信了眼前景象不是虚幻,故而压抑在内心的那一股牵挂和心疼在这一刻终于全部释放出来。她快步走到男子近前,竟是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扶起,而是直接弯下身躯,一把抱过男子,泣不成声。
中年汉子此时望着堂下的景象,虎目涨红,不再言语,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当夜的酒席之间,燕成把这些年来的经历大致对姨娘及众位叔伯讲述了一遍,众人唏嘘感慨之余,都不免对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多了几分敬重和佩服,无关辈分。
面对满桌的亲人,燕成饮酒之时自然不会有任何推脱,因此直至三更初时,他已然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不过在被几人扶下去之时,他的脸色虽然通红,却依旧满是笑意。
第三日清晨,燕成才从醉梦中醒了过来。
“你醒了?我这就去给你打水去。”刚一睁眼,一个约有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对着床上半起身形的燕成,轻声说道,言语中似有三分怯意。
“有劳小兄弟照顾了,不知怎么称呼你?”燕成揉了揉眼睛,对着男子微笑着问道。
“我叫孟虎儿,大家都叫我虎子。”
“哦,那我也叫你虎子吧!”燕成边收拾衣衫,边对孟虎儿说道。
正这时,梁天达从屋外一步迈了进来。
“听说你醒了,你姨娘非得让我过来看看你。”中年汉子爽朗的笑声顿时在屋内响起,言语之外更有掩不去的几分关切之意。
“成儿又让姨娘和梁叔叔担心了!”燕成正好整理完衣袍,冲着梁天达深施一礼。
“都说了,别再这么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你这见面就行礼,显得外道了。对了,正好虎子在这,我就给你介绍介绍。孟虎儿,今年十九岁,他可是继你之后咱们南都武会又一个武状元呢!”
小主,
梁天达说完,直接将虎子一把拉到燕成面前,这一幕使得年轻的虎子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说这孩子看上去满身的精气神,原来你就是这一届的状元郎啊!只可惜我身处异国,没能亲眼一睹你的风采!”燕成听闻梁天达的介绍,对这位眼前的年轻人更是莫名的多了些亲切。或许是同为武状元的原因吧,总之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虽是状元郎,但你待人接物、处理人情方面,明显有些怯懦,这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间,当有吞吐宇宙之志!即便有的事情做错了,那也得堂堂正正,不必唯唯诺诺,左右他顾。你能听得懂吗?”话锋一转,燕成不由得对眼前的年轻人出言叮嘱一番。
“多谢前辈训教,虎儿记下了!”年轻人缓了缓心神,尽量露出笑脸对着燕成拱手揖礼。
“这不是训教,我也不是什么前辈!你就当是个大哥哥,对你提出的一点小小的意见吧!”燕成一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要出门而去。
“燕哥哥,你还没有洗漱呢!”孟虎儿见状喊了一句。燕成闻言,刚要迈出门槛的右脚又不得不尴尬的收了回来。
“你瞧我这记性,忘了......忘了!”
吃过早饭,众人餐食罢去,便各忙各的去了。
“成儿留步!听你梁叔叔刚才说你准备独自再入章丘山?这可是件大事。”柳素梅出声叫住燕成,然后与他一齐迈步院中,边走边问。
“正是!成儿此次再入章丘山,是有件事情需要进去一趟。”燕成坚定的回应道。
“按说,章丘山百年才能开放一次,虽然我们每十年一次武会之后,都会让一些有名次的后辈进入其中寻找机缘,但那也得至少八位高手一齐出动,这才勉强能打开那扇荒门。如今荒门关闭才两年之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动它为好。”老妇人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姨娘放心,虽说成儿一定要进入其中,可是不用再跟以前那般撑起那么大的阵仗。再说,荒门我也不会去动,这一点请姨娘放心。”燕成坦言说道。
“不动荒门?那你如何进得去?”老妇人面色疑惑,转头停下脚步,紧紧盯着自己的外甥。
“反正成儿自有办法!”话说完,他便逃也似的快速向着院外跑了出去。
“你可得多加小心,万事不可逞强。要实在不行,我可以让你梁叔叔带人过去,替你撑开荒门!”老妇人紧在后边喊着,可燕成的身形早已来在了章丘山脉脚下。
“先祖,不知道近些年来您还好吗?”心中叨念一声,燕成的身体突然凭空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然来在了山脉深处、野叟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