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你...你伤得很重,需要好生休息。”燕成望着女子那双满是深情的双眸,不觉两眼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女子没有言语,她艰难的伸出玉手,为燕成,这个她心爱的人儿,拭去泪水。此刻的冷月,仿佛千年的冰山终遇阳光,她幸福的笑了,笑的满脸泪痕。
“醒了便吃点东西。”老者适时的端来一碗鱼汤。
“让我来!”燕成缓缓坐起身形,在老者的帮助下将冷月靠在自己的肩头,这才接过石碗,一匙一匙的喂给冷月。从小我行我素的女子,在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人间温情,这个温暖的胸膛,是如此让她留恋,为此就算离开莲花门,就算远离江湖,只要能和心上人儿相互依偎,天涯流浪又有何妨!一边思虑一边珠泪涟涟,倒叫人好不忍心。
“扶我起来”女子突然没有了之前的凌厉与洒脱,声音娇弱似有三分羞涩。燕成扶她坐起,四目相对,竟然再无言语。
“可否告知老朽,二位小友如何称呼?”看出其中端倪,老者背对着二人出言问道。
“晚辈无痕,她是冷月!”燕成转头看向老者。
“无痕怕不是你的真名吧,老朽活了上百岁,倒是未曾听过无姓一说。”
“不敢欺瞒前辈,晚辈真名唤做燕成。”一语说完,他看了看靠在床边的冷月,见得她眉目微挑,之后便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这才对老者又言道:“初入江湖,为了方便行事,故而自称无痕。”老者呵呵一笑,表示理解。
“燕姓也不多见,秦州燕家镇燕冲,你可识得?”老者突然一语,燕成浑身一颤,答言道“晚辈识得。”
“哦,你识得他?不知境况如何?”老者语气中明显多了一丝期待。
“晚辈识得,祖父于七年前已经离开人世!”燕成悲伤之意显露,想起当年每每被父亲训责之时,祖父都会前来劝解,都言父子如冤家,隔辈才是亲,一点也不假。可如今,劝解之人早已身故,责训之人尸骨未寒,怎能不叫人伤心难过。身体抱恙易感伤,燕成不禁两行浊泪滴流而下,女子默不作声,拿出怀中丝绢,替少年擦去眼泪。
“已经…离世了?已经离世了!离世了!你方才所言提到祖父?你是?”老者颇为激动的转身盯着燕成,像期待着燕成能够肯定他的期待一般。
“晚辈燕成,正是燕冲之孙,燕玄之子!”老者双手抓住燕成,再一次问道:“你母亲可是柳素兰?”
“正是家母!”燕成答道
“孩子,你可知我是何人?”老者面色激动,不觉间手上用力,燕成只觉膀臂酸麻,毫无反抗之力。意识到自己的动容失态,老者后退一步坐了下来,满眼深情的盯着燕成。
“你可知道燕家曾有一人,人称无影神叟,燕臻燕啸天?”
“听祖父讲起过,燕啸天乃祖父之父,晚辈的太祖父。”
“老朽,便是燕啸天!”此言一出,燕成内心忽然一阵慌乱,似信非信,恍然如梦境一般,手足无措。
“怎么可能!您是…燕啸天?我的太祖父?不可能…”
“你自不必惊诧,且听老朽道来。说起来也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当年老朽遇名师苦练武艺,在江湖上颇有名望,收有二徒,我儿燕冲与义子欧广元。后来,二人都逐渐长大,我便将燕家的传世双剑送给他们做趁手兵器,雄剑沧海,雌剑问情。再后来二人闯荡江湖都渐渐有了地位,时逢北疆外敌入侵,冲儿前去参军,誓要保家护国,这也为你父亲征战沙场奠定了根基。广元依旧仗剑江湖,逍遥自在,之后创立了七星阁,也算名震一方。几年后内人病逝,我一时心灰意冷,四处游历,不知不觉便闯进这章丘山脉,起初一蹶不振,一次偶然的机会,使我巧遇仙术,这才激励我在此停留,枯坐钻研,天道酬勤,终于小有成效。几日前,老朽临溪垂钓,却突然察觉到沧海剑的气息,起初以为是幻觉,往后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才决定一探究竟。不想到了那里,横七竖八躺下了一群人,我见沧海剑在你与这丫头身旁,才临时将你们救在此处。”老者说完,眉目之间似乎满是回忆。
“那您真是我的太祖父?”燕成依旧疑惑
“如假包换!”老人慈祥的笑意浮上脸颊。
“您可知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的状况如何了?里边有我的师兄弟们。”燕成紧张的问道。
“放心,他们现在应该都在自行调息,恢复体力吧!”老者言道。
“您怎么知道?”燕成继续追问。
“这茫茫山脉,恶兽毒虫时常出没,若非老朽设下结界,他们岂能活到现在。你且放宽心。”老者微一停顿,又再次追问到“你父母如今怎样了?想来应该过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