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犸腔居”走廊上，它四周封闭，弯弯绕绕，长有数千里，有如同走在封闭的地下坑道里。

武养蚕说，“犸腔居”故意设计成封闭模样，以模拟仙犸体内腔道的样子。

危楼说，“那我们现在是在仙犸的肚子的哪个部位？

“嘴巴、鼻子、食道？还是肠胃、屁股、菊花？

“是不是我们从‘嘴巴’里进来，从‘屁股’里被拉出去？”

这个比喻形象生动，各位一片欢笑。

——

早餐很简单，每人两片仙犸肉、一份仙蔬、一份仙粥。

仙犸肉食材仍然是和昨夜一样的。

这也是未来一万多年的基本食谱，以保障大家的仙力消耗需要。

如果仙犸肉吃完了，还有仙猪肉、仙牛肉、仙虎肉等。

当然，“仙龙肉”是没有的。

因为它属于“诸天万界一级保护仙兽”，又被称为“诸天万界牢底坐穿兽”。

——

早餐过后大家坐在昨日骑坐的一阶仙犸上，由武养蚕护送回工地。

路上行程半个多时辰。

秦塞抓紧时间炼化吸收的仙肉等仙食。

其他人讨论起开凿细节。

其中古子蹙提醒道，“两头的凿孔痕迹不能完全对应，而必须旋转一个位置，才能让两万块条石的接头严丝合缝。

“两个工段之间的开凿要留到最后才做，因为两个工段之间的凿孔数量并不一致。

“从简化工作量考虑，最好是调整任务安排，让一组两人在两个相临工段干活，这样各自就少了一个接口上的麻烦。

“我们有近三万的工期。

“按照每十年一个工期来分段，我们共设置了二千九百七十个工区。

“每个工区分成三组和六个工段，大家任务量基本上一样。

“因为最外的两个工段也要接外头，因此各组也有两个外在接口。”

通过协商，秦塞和罗筐在第三组第五、六工段。

——

来到“第一工区”后，大家开始忙活起来。

秦塞和罗筐决定先不考虑两组的外头，只处理两组的里面的单数头。

然后再处理双数头，并且先进行单数头划线处理。

这要求共处理六千四百万个。

两人共同使用模具，前一半由秦塞划线，后一半则由罗筐划。

为节约时间，二人将墨盒散布到各处，然后调动仙力。

俩人脚万下生风，快速跳跃起落。

半个时辰后，六千四百万个图案被处理完毕。

这样的工作效率即使是最杰出的凡人工匠也做不到。

但对于真仙低阶修士来说却轻而易举。

实际上，这道工序并不突然要求耗费巨大仙力，而只是要求持续付出幼小的仙力，并且持续不断地紧张工作。

二人修为至少已达到真仙低阶，这点耗费很快就可以补充。

何况昨晚和今早的仙食所提供的仙力还没转化完全。

——

在工地休息半盏茶后，秦塞和罗筐按照模具图案开始开凿。

在施工中，开凿同样按照带勾方向进行，并且以接触到对方的九阶下品仙錾为孔径贯通、停止开凿的标志。

经过了昨日的试工和开始几个的练习后，二人开始调动仙力，提升开凿速度。

其具体做法是，加大力度以尽快将九阶下品仙錾插入到适当位置，将九阶下品仙錾快速抽出，在转向对应的开凿孔径位置时报出位置编号。

最后，由秦塞先开始负责使用带软套的九阶下品仙锤将里面的石芯砸出来。

经过练习，秦塞只要锤击三万下，就可以将石芯均匀地砸出，并且让开孔中残留的凸痕限制在很低的水平。

在这个过程中，要求秦塞很注重对仙力的运用和恢复。

这是因为虽然单次挥舞近千多斤的九阶下品仙錾和敲击九阶下品仙锤看起来不怎么花费力气。

但连续的拿起、插入、抽出、放万下九阶下品仙錾、以及拿起、敲击和放万下九阶下品仙锤并携带近二千多斤的工具转向万下一个条石这一连串动作，要求一气呵成。

其中不得停顿，而仙力要求源源不断地输出。

这样，就需要确定每个动作所使用的力度作用大小，以此来调整自身的呼吸，并且持续不断地恢复自身的仙力消耗。

——

工作中也面临一些小的问题需要处理。

一是九阶下品仙錾发烫和抽出九阶下品仙錾时带出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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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用仙力屏障九阶下品粉尘的进入，那么它们会进入真苦的胸腔并损害其健康。

二是快速插入、抽出仙錾、仙锤，带来同样会让人不舒服的噪音。

三是秦塞力量比罗筐要大，工作速度也要快。

工作一个时辰后，两人共完成六百万个。

离九百万个的工作量要求还有一定的距离。

二人商量后决定不理会九阶下品仙錾的发烫，将之用布包裹上。

对于粉尘，那就是脱万下衣服，包裹住鼻子和嘴巴，再配合仙力，防止粉尘进入。

对于噪音，则撕万下布条塞入耳孔，并避免报数。

至于开孔进度协调，在报数缺乏的情况万下，相互之间到每隔二十个孔举手示意一次。

经过协调，二人开凿进一步加速，持续发力了一个半时辰，结果完成了一千五百万个开孔。

这时已来到大中午，太阳高照。

虽然二人有宗门衣服在身可降低外界寒暑侵袭，但持续高强度劳作让两人汗流浃背，肌肉酥麻。

头发上、额头上和包裹脸颊的面巾布满了一层九阶下品粉灰。

暑热瘙痒则更让人有些不爽。

开凿中，即使秦塞一直不停补充仙力，后者也消耗了一半以上。

毕竟，这些石材不是一般的硬。

尤其是到后来，随着自身仙力的下降，它们显得越来越坚硬。

——

幸好这个时候已经来到大中午。

黎弄姿送来了午餐。

工段中央的空地上，六位“真苦”都是汗渍和九阶下品粉灰满身。

一片狼狈的样子。

午餐包括每人三片仙肉、一粒促进仙力快速恢复的仙豆。

至于仙千米饭和仙蔬则分别用木桶和大海碗装，量大管饱。

已饥饿的秦塞吃了两碗仙米饭、一碗青菜和三片仙肉。

吃完后感觉腹中充实，浑身舒畅。

上午耗费了一半的仙力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吃饭后大家讨论起各自的工作进度。

危楼和任纪香一组共开孔二千五百万个。

古子蹙和铁木强一组共开孔二千万个。

秦塞一组完成了二千一百万个，处于中间。

“各组每天必须要完成各自的任务。”

武养蚕道，“任务率先完成可以提前离开，没完成则必须加班加点完成。”

而根据协议，如果落后一组要先进一组帮忙，则必须一次付出四分之一块仙石。

商议结束后，大家休息和恢复得差不多，顶着烈日又立即重新开工。

秦塞一组下午要完成四千三百万个，共有三个半时辰。

也就是说考虑到中途休息的时间，每个时辰大约要完成一千三百万个。

上午速度已提升很多，秦塞和罗筐已拿出了七八分力气。

整个下午如果不使出九分乃至十分力气，恐怕完成不了任务量。

——

所有这些，对于秦塞来讲，主要在于配合的对手不太给，实力太差。

如果自身仙力实在不足，秦塞也不吝惜使用仙豆恢复仙力。

二人用尽力气“拼命”干。

一时之间三组工地上，在那些错落散布、滚烫发热的条石边，两人或是快速地插入和抽出九阶下品仙錾，或是快速地挥舞九阶下品仙锤。

由于动作太快，一片九阶下品粉灰残影将二人包裹。

随着二人在各个条石之间快速地跳跃挪移，这片残影时而清晰，里面模糊。

至于吱嘎吱嘎的抽插声和沉闷的敲击声，则不绝于耳。

——

时间过去差不多二个时辰，秦塞的仙力在快速、持续和高强度的劳作中迅速万下降。

九成。

八成。

七成。

秦塞仙力逐渐降低到了原来仙力的不足四成。

本来其仙力绰绰有余，但自家不能太过于出格，毕竟对面的伙伴不太给力。

实际上，罗筐仙力消耗更大一些。

秦塞不时能听到对方传来呼哧呼哧地喘息声。

并且其动作也明显慢了万下来，不太跟得上自己的节奏。

在秦塞的要求万下，罗筐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用力过度。

——

秦塞仙力激发，将身上的九阶下品粉灰都驱除出去。

而罗筐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其仙力恐怕不到原来的二成。

为此，两人服用了中午黎弄姿给的仙豆。

后者用于恢复能力的速度挺快。

大约过一盏茶的功夫，仙力就提升了近两成，达到了五成还多。

恢复较快的秦塞起身查看一下工作进度。

仔细看去，整个下午已共计完成四千三百万个，还剩下二千一百万个。

从进度来看，正式开工第一天，目前效率倒也还可以。

但“行百里者半九十”。

干活最难的不是前面一段，而是后面的一段，尤其是收尾那段。

现在工段的问题是罗筐修为较低，仙力消耗过快，因此会拖累工作进度。

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会偷懒的人，自己不得不多出一些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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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秦塞将挥舞九阶下品仙锤的活计给要了过来，罗筐没有拒绝。

本来按照前面的安排，罗筐应当继续工作。

因为秦塞负责前一半，罗筐负责后一半。

——

重新开工后，两人又象打了鸡血一样开凿起来。

控制好仙力，拿起九阶下品仙錾，插入九阶下品仙錾，抽出九阶下品仙錾，放下九阶下品仙錾于条石上，拿起九阶下品仙锤，敲击九阶下品仙锤……

一万下。

二万下。

三万下……

带上九阶下品仙锤、九阶下品仙錾，转向万下一个条石……

在这样连续、快速、笨拙和机械的动作中，一根根条石被开孔。

一堆堆粉灰被带起。

一阵阵噪音在工地上轰鸣。

秦塞感觉到自身的仙力重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万下降。

七成。

六成。

五成。

四成……

体内仙力快速消耗，秦塞感觉到对九阶下品粉灰的控制力下降了许多。

不少九阶下品粉灰渗透进了胸腔。

但是，对面的罗筐状态越来越差，喘息声越来越大，看来似乎打不动了。

停下九阶下品仙錾，来到另一边，看到罗筐脸色苍白。

其身上满是九阶下品粉灰。

罗筐拿着九阶下品仙錾的手甚至还在微微发抖。

“罗同修，你感觉还行吗？”

虽然和双方没有交谈过什么，但对方现在是自己的同伴。

“我、我、我……有些难受。

“我还要缓一缓……”

扶起对方到一边休息，将其身上的九阶下品粉灰弹开。

秦塞准备一人干两人的活。

——

秦塞腾空而起，朝附近望去。

剩下的还有大约七百多万个。

自己要搞两边，要完成一千五百万个。

现在离天黑只有半个多时辰，不能让自己小组拉后腿。

“尤其不能损失仙石。”

秦塞给自己打气。

他要求自己使出十成力气来干活。

将身上的九阶下品粉灰用仙力驱散，深深吸了口气，秦塞挥舞九阶下品仙錾和九阶下品仙锤，拼命干了起来。

——

敲开一个石芯。

敲开又一个石芯。

敲开再一个石芯。

一个个的条石被开凿，剩下的条石越来越少。

但秦塞的仙力万下降得也越来越厉害。

仙力已不足一成。

还剩下一百万个……

仙力快要枯竭了。

还剩下五千个。

手中的九阶下品仙錾越来越沉重。

还剩下十来个……

当将最后一个石芯敲开，秦塞已气喘吁吁，九阶下品粉灰满身。

仙力则完全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