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孔家族长孔怀苗和孔家长老孔怀莲、孔怀草,再度异口同声地向杜布鞠躬、行礼。
“你们这是用心良苦啊!”
杜布叫道。
其嗓音还是如同二十多年前以前一样。
他仍然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嗓音。
“自从师叔二十多年前离别后,我们就每年为师叔举行生日宴会。”
看到杜布那悲喜惊的样子,族长孔怀苗继续道,“当然,这样的宴会只有我们孔家上下参与。
“外人并未有机会参加。”
——
“这倒比较有趣。”
杜布点了点头。
刚才他们给自己的画像上香,弄得杜布感觉怪怪的。
因为上香的时候还要祝“生日快乐”,这感觉更是不同一般地古怪。
但在感觉怪异之余,杜布更多地是感动。
“你们这样做很好。
“我为你们的挂念表示感谢。”
为了表示感谢,杜布送上了三玉瓶的二阶极品灵水。
见此,孔家族长孔怀苗和孔家长老孔怀莲、孔怀草心头大喜。
因为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日祝贺花费,还不到这三玉瓶的二阶极品灵水价值的百分之一。
【一次投入,百倍回报!】
“简直是做梦都要笑死!”
——
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孔怀苗邀请杜布入席。
当然,杜布是坐在上席。
并且,孔家族长孔怀苗亲自作陪。
至于五花“师叔”和小白“同修”,当然也是在上席。
他俩分别由孔家长老孔怀莲、孔怀草作陪。
桌子中央还摆放了生日蛋糕。
——
“生日蛋糕!”
这是一种很高大上的玩意儿!
杜布从来都没有吃过。
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因为自己还是那劳什子的乡下娃子!”
杜布再度意动。
意动中,杜布为自己的悲惨境遇和有幸遇到孔家的款待而激动。
激动中,杜布流下了眼泪。
看到激动的杜布,孔怀苗宽心安慰道,“师叔,今天是您的生日。
“我代表孔家上下,恭祝您生日快乐!
“也祝愿您大道有成,寿与天齐,并且横行于诸天万界!”
——
“多、多、多谢!”
杜布法力一动。
其脸上泪痕已干。
“二哥,你为什么这么感动?”
五花好奇地问道。
“五弟啊,二哥我从来没过过生日呢!
“人生第一次,能不激动嘛!”
杜布回应道。
“嗯,二哥这样想,倒是可以理解。
“对了,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二哥?”
五花问道。
“这要问你新生的老妈。”
杜布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啊!”
“祝你生日快乐!!!”
族长孔怀苗带头为杜布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长老孔怀莲、孔怀草自然有样学样。
他们仨早已是一条心。
对于这一边唱歌一边拍巴掌,为他人祝贺生日快乐,对于他们这二百来岁的老头子来讲,有些尴尬和奉承,但他们觉得这样却是很开心、很快乐、很舒坦。
之所以很开心、很快乐、很舒坦,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经这样做过二十多次了。
这也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经活过二百多岁,脸皮够厚。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感觉这为他人——更重要的是为杜布师叔兼客卿——祝贺生日,很划得来。
“这样的师叔大了几个吧!”
“如果说不够,那就来几打吗!”
——
看到族长孔怀苗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一边拍巴掌,一边为二哥唱“生日快乐歌”,五花感觉很是怪异。
它一动不动,只是觉得很新鲜。
因为五花是一只乡里鸡。
它自认为没见过世面。
原来过过生日是这种玩法。
这与半山村的情形完全不同。
在半山村,乡下人过生日的时候,就是一碗长寿面,再加上红鸭蛋。
“对,一定是‘红鸭蛋’,不是‘红鸡蛋’!”
之所以是“红鸭蛋”,不是“红鸡蛋”,倒不是因为五花将会是一只闻名天下的鸡。
那时候的五花,还完完全全地是一只普普通通、羽毛断裂、奇丑无比的野芦花鸡。
当日自己的模样,在半山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这完全是因为“鸭蛋”要比“鸡蛋”大。
所以,对于乡下人来讲,大就是美。
——
与没什么见识的乡下野鸡五花相比,小白这只城里出生的狗,倒是附和起了族长孔怀苗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
它为二哥拍巴掌。
它为二哥唱“生日快乐歌”。
其嗓音粗犷、低沉,充满了浑厚的男中音的感觉。
更准确地说,它充满了浑厚的男中年狗的嗓音模样。
小主,
对于二哥能过生日,小白是高兴的。
对于一边拍巴掌,一边为二哥唱“生日快乐歌”,它同样是见过的。
当然,那时候小白还是在地上趴着。
因为那是在旧青苹果郡摩托罗城“老象鼻客栈”的时候。
——
记忆中的“老象鼻客栈”,大气、奢华。
达官贵人来来往往。
唱歌、跳舞和生日宴会,更是络绎不绝。
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达官贵人基本上都属于世家。
而所谓世家,别的不谈,起码一条,就是人口多多。
如果只有光杆司令一个,那还谈劳什子“世家”?!
“完全就是一只独来独往的蜘蛛!”
所以,这些有钱有势人又多的世家,就几乎每天过来包场子,举行生日宴会。
他们会一边拍巴掌,一边为那天的主角唱“生日快乐歌”。
对于这些情形,小白不是一次见过。
——
小白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像人类这样过生日呢?”
偶尔地,它也想到妈妈。
“妈妈就没有过过一个生日。”
小白心里无比确定,现在自己的妈妈“小旺”已经死了。
妈妈并不知道,自己不仅取名为“小白”,而且在人类——更准确地说,在家——还获得了一个姓,即“”。
妈妈似乎没有“”这个姓。
它似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的姓。
即使爸爸牧那么爱它,仍然没有给妈妈取一个姓。
小白认为,这倒不是牧等一家人的忽视,而是他们压根没有二哥这样灵通的想法。
当然,这一切也要感谢十娘这位妈妈。
正是因为她收养五哥,并且为其取名为“五花”,所以二哥也才会给自己取“”姓。
——
想起往事,小白就为妈妈感到遗憾。
妈妈没有过姓。
妈妈也没有过过哪怕一个生日。
当然,自己也没有过过生日。
人类过生日很热闹。
有很多好吃的,而且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作为礼物。
对此,小白曾经见过很多次。
它趴着见过很多次。
有的时候是与妈妈在一起。
有的时候,则是与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在一起。
毕竟,在“老象鼻客栈”,自己还是有好几个兄弟的。
大家经常相互串门、嬉戏、斗角或与其他的狗打群架。
——
凭借那灵敏的狗鼻子,兄弟们将其他的狗赶走,躲在“老象鼻客栈”的包厢外面,等待着那些包厢内的人类走开,然后大家赶紧上去舔食人类杯盘狼藉之后留下的残羹冷炙。
这些东西对于人类来讲是完全可以扔弃的东西。
但对于当时的小白及其他兄弟姐妹来讲,则完全是一次难得的美味。
这样的美味,完全值得再与其他的狗打一次群架。
当然,如果自己能够过一次生日,并且有这样的美味,那就好了。
遗憾的是,这样的想法压根儿没有实现的可能。
这不仅因为自己只是一条狗。
这也不仅因为自己是一条趴在地上、用嘴啃食的土狗。
更重要的是,除了二哥,部分地还包括牧,天底下很少能见到有人懂得“狗语”的!
——
当然,即使如此,二哥自己也没过过生日。
他似乎对自己过生日很不重视。
所以,小白自认为完全没有过生日的可能。
二哥带着自己,还有五哥五花,浪迹于天涯。
二哥如同孤魂野鬼。
五花和自己,则如同野鬼孤魂。
“那生日,是压根儿都不想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二哥竟然想过生日。
“别人为二哥过一次生日,二哥竟然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小白感觉诧异。
诧异的小白为二哥感到高兴。
毕竟,还是有人惦记着二哥,并且惦记着二哥的生日。
于是,小白一边用力地举起狗爪子,为二哥拍巴掌,一边激荡起浑厚的男狗中音,为二哥唱“生日快乐歌”。
如果不是二哥神通广大,遮蔽了声音的外泄,小白相信,自己的鼓掌声和歌唱声会将整个的大殿都掀翻。
甚至整个“新南枝峰”的树木都会因为自己的大声歌唱而摇摆不休。
即使族长孔怀苗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已停止鼓掌和唱歌,小白也还是意犹未尽。
——
鼓掌和歌唱结束。
然后,族长孔怀苗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一起抬来了一只碗。
这只碗很大,因为它有三丈长、两丈深。
哪怕是筷子,也有五丈长。
它那里面是热气腾腾的二阶上品浓汤。
浓汤里面,是一碗很是扎实、劲道的长寿面。
长寿面上,盖着两只煎蛋。
“那不是鸭蛋,也不是鸡蛋!”
凭借那灵敏的狗鼻子,小白确认。
“这是‘东海长寿面’,那是两只二阶灵鹤蛋做的‘二阶灵鹤煎蛋’。”
族长孔怀苗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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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将那双五丈长的筷子递给了二哥。
——
这双筷子比王哥的身高还要高上一倍多。
“给二哥做竹杠都可以了!”
小白觉得。
其实,这两根筷子确实就是两根竹杠。
当然,它们并非原木竹杠。
因为它们是经过修整、前头尖细、后头四四方方、象征着“天圆地方”的二阶灵竹筷子。
“你们俩每人吃一个蛋!”
二哥法力一动,大气地将两个比簸箕还大上许多倍的煎蛋送到了五花和小白面前。
五哥五花没有客气。
它鸡嘴巴一张,那个煎蛋即落入肚里。
——
小白也有样学样,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这个煎蛋。
“没有‘老象鼻客栈’的残羹冷炙味道好,差评!”
小白觉得。
而与此同时,小白注意到,二哥嘴巴一张,然后那长寿面就自动伸出了头。
然后,那个头就进入了二哥的大嘴里。
二哥一个吸溜,这根长寿面就往二哥的肚里钻进去。
它钻啊钻。
二哥吸了好久,这根长寿面的尾巴仍然没有露出来。
“这一大碗长寿面,只有一根。
“这是我们族长和两位长老一起,一共做了九天九夜才做出来的。”
长老孔怀莲好心介绍道。
“呼噜!”
二哥终于将那根族长和两位长老一起,一共做了九天九夜才做出来的吞到了肚里。
“你们有心了。”
二哥道。
“至于这劳什子生日宴兼上香,还有我的画像,那就全部都取消吧。
“从此之后,孔家与我缘分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