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布法眼透出,打量着这一家三口。
他们这一家子都感染了一种名叫“白念珠菌”的微菌。
“白念珠菌”广泛存在于自然。
在正常人的口腔、上呼吸道、肠道及阴道等各处,它也广泛存在,并且一般不引起疾病。
但如果处于适当的环境中,“白念珠菌”就会大量繁殖,导致腑窝、腹股沟、乳房下、肛门周围及甲沟、指间等皮肤皱褶处皮肤潮红、潮湿、发亮。
当然,它也可能导致口疮、口角、阴道等粘膜表面形成有白色假膜和浅表溃疡。
严重的情形下,它还可能侵染内脏,引起肺炎、肠胃炎、心内膜炎、脑膜炎、脑炎乃至败血症等。
现在,这小娃娃由于抵抗力弱,已经有些肺炎的前期征兆。
两夫妻中,年轻农妇肯定是有阴道炎等。
而年轻男子则有些存在阴部褥湿和皮炎等症状。
——
“你们用‘苦楝子’熬煮一个时辰。
“大人喝一大碗‘苦楝子汤’汤,小孩则喝一小碗。
“再用‘苦楝子汤’涂抹身子。
“如此坚持七天,即可痊愈,并且能够断根。
“当然,你们的衣物要勤洗、烘干或见太阳,相互之间要少接触。”
杜布缓声说道。
听到杜布的介绍,年轻夫妇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杜布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杜布此时已经施施然离开。
年轻农夫想上去追问。
但他还挑着一担粪粪。
粪粪里还有不少的猪屎。
自己还要干农活。
更重要的是,自己裤裆里又痛痒起来。
——
“哎哟,痒死老子了!”
年轻农夫一边叫,一边到裤裆处悉悉索索地抓。
“你这狗日的,老娘也痒死了!”
年轻农妇口沫横飞、破口大骂。
同时,她伸手到裤裆处悉悉索索地抓。
在挠痒痒的时候,夫妻俩都是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而在年轻农夫农妇挠痒痒的同时,那小娃娃再度哭闹起来。
他仍是一副哭得有些声嘶力竭和气喘吁吁的样子。
“娃娃,咱们回家,找‘苦楝子’,熬煮‘苦楝子汤’去。”
抱着小娃娃,年轻农妇拔腿往村里赶。
赶路的同时,年轻农妇还隔三差五地挠痒痒。
而忍住瘙痒的年轻农夫还要去堆肥。
他再度抬眼去看杜布。
但杜布已经远离。
——
已经远离的杜布“一心四用”,他一边行走,一边修炼,一边与五花和小白效应,一边在内心体会着诊断和治病的有关体会。
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人体无处不会生病。
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是一件充满挑战性的事情。
而同样的疾病,在不同区域、不同时节和不同人体身上,展示的情形有或大或小的差异。
【不经春夏,】
【未经秋冬,】
【不历四方,】
【难成郎中。】
这是凡修医道习练入门的标志。
杜布觉得自己勉强达到了“入门”的要求。
想到这儿,杜布感叹修士在使用凡人郎中的“望闻问切”等法上的独特优势。
——
因为无论是在进行诊断还是用药上,修士们都强大许多。
撇开只有玉胎修士才能使用的使用法眼进行病原诊断的优势不谈,就是引气修士和凝液修士那强大的体力和强大记忆力,就能用过凡人郎中许多。
如果修士能造福于凡人,那肯定能极大地造福于苍生。
遗憾的是,“赛罗皇朝”曾禁止修士干预凡人生活。
其背后的原因,当然是宗门严禁修士干预凡人生活。
而宗门这样做,是担心凡人生活受到干扰。
为此,建立在亿万凡人基础上的修士生活及其秩序也会发生缓慢的变革。
而这些变革日积月累,将会导致长寿的修士所生存于其中的修士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进而导致现有的灵气不足、资源紧张的“孤悬岛”修士界秩序崩溃。
——
对于金剑宗的担忧,杜布觉得可以理解。
但理解并不赞同。
杜布更是猜测,上面所宣称的理由,恐怕还是在于修士的自私。
因为世上修士千千万万。
他们要忙于修炼,闲暇之余还要游山玩水和寻欢作乐。
为此,留给凡人的时间,恐怕不会太多。
更重要的是,杜布觉察到,修士们在整体上很是心怀不轨。
因为凡人们并不蠢笨。
修士的强大也并非不可想象。
——
凡人们或许也可以异想天开,创造出修士们难以想象的东西。
就像乔鸟飞之类的郎中,秉承郎中守则,不辞辛劳,不怕脏乱,小心尝试,对症下药。
虽然“误诊”在所难免,但也让凡人疾病能治疗个十之八九。
他们甚至还想出用粪水来帮助“催吐”之类的东西。
如果放任凡人们去想象、去创造,恐怕一个七八岁的凡人,就能将一个看起来强大无比的凝液修士——乃至玉胎修士——轰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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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一个自认为高人一等、修炼中兢兢业业、天赋和才智皆为一时之选的修士,将会情何以堪?
所以,让凡人们蝇营狗杜、忙碌生计,空其心、实其腹,应当就是看起来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修士们对待凡人们的态度。
——
杜布记得,在一本古老的书籍里,曾记载了一个关于名叫“代乌溪”的轶事。
在“代乌溪”这个地方,当人们的父母年老之后,就会将养得膘肥体壮。
膘肥体壮的父母,浑身上下都将被洗得干干净净。
——
对“代乌溪”这个地方,杜布并不清楚它在哪儿。
对于传闻中关于“代乌溪”食其父母的轶事,杜布也曾觉得匪夷所思。
但修士界限制修士与凡人的接触并且让凡人们忙忙碌碌和蝇营狗杜之做法,与“代乌溪”食其父母的做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因为所有的修士莫不来源于凡人。
在这世上,没有哪位生来就是修士。
既然如此,后来他们成为修士了,却与其所来自的自己相切割。
从这个意义上讲,修士们不仅在噬其父母,而且还在噬其自身。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修士在晋升玉胎的时候,会面临“玉胎雷劫”吧?
毕竟,修士们逆天而行,连天道都看不顺眼。
修士要想晋升,就必须天打雷劈。
——
对于以上这些猜想,杜布在成为为凝液高阶修士时就曾有过。
而在晋升为玉胎修士后,杜布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理由。
所以,对于金剑宗之限制与凡人接触的做法,杜布曾扼腕叹息。
之所以是扼腕叹息,是因为当时自己还弱小。
面对金剑宗这个庞然大物,自己不曾有什么挑战的能耐。
到后来,自己晋升成了玉胎修士。
对于对于金剑宗之限制与凡人接触的做法,杜布则感觉到了愤怒。
而所谓愤怒,即是在自己有能力进行对抗的时候,展示自己进行对抗的态度的一种情绪。
如果没有能力进行对抗,那就只能叹息、无奈或表示遗憾了。
——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天到金剑宗与汤皇等交换三阶灵食时,自己才毫不犹豫地砍上耗掉六成法力的一剑。
哪知那汤皇徒有其表,竟然被自己一剑砍成了齑粉。
那金剑宗也是很不济,连带那宗门大阵也被自己给破掉。
当然,自己那一次虽然是一剑,其中其中包括很多细小的动作。
因为一剑之下,用数十万次颤动。
当然,哪怕有数十万次颤动,它还只是一个剑招。
而与宗门相比,杜布觉得,包括方炉涧在内的“世夫郡”成家之坚持为凡人病患治病的祖训,倒是值得高度肯定。
“成家能不忘本,或许会得到天道眷顾吧?”
——
当然,要反馈给凡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修士们累死累活,也不可能时时救治凡人。
毕竟,修士以修道为业。
为此,给予凡人适当的帮助,“授人以渔”,让凡人们能有意愿和有能力来解决自身生活、生产和生老病死等之中的麻烦,也是必须的。
而要授人以渔,就须自身水平过硬。
——
在诊断和治病方面,杜布觉得自己现在学会了很多。
但也有很多,自己并不懂。
毕竟,玉胎修士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就像在治病上,凡人郎中总结出了“出汗排毒”、“呕吐排毒”、“下泄排毒”、“阴阳调和排毒”、“温热排毒”、“消导排毒”和“补气增血排毒”等多种方法。
对于这些方法,杜布只是粗浅尝试。
自己的水平,离那些凡人中大儒级别的郎中,还有较大的距离。
《凡修医道》对于疾病的归类,也是过于简略,并不充分。
对此,杜布觉得,自己还要花费不少的功夫,或者是去“新青苹果峰”找乔阳愈。
这老头子擅长炼丹,对医道也深有研究。
——
带着五花和小白,杜布迈步往前。
前方,高达一千五百丈、二阶上品灵峰“新粟米峰”已经近在眼前。
它是擅长符箓制作的郡凝液世家雷家从金剑宗门所租借的灵峰。
雷家族长【雷批仁】,雷家唯一的凝液九层修士,更是二阶上品的制符高手。
此外,雷家有八层修士三人、七层修士五人,实力在一众凝液世家中还算勉强。
对于这些情况,杜布上次游历“孤悬岛”,查看贫困修士的精准帮扶政策实施效果的时候,就已经清楚。
这次他过来,主要是与齐水仓接洽。
这位老哥已经接受杜布委托,帮助整个宗门-世家对贫困修士的精准帮扶进行持续监控,已经赢得了一些名声。
——
“师叔前来,齐水仓恭候多时。”
六十来岁的齐水仓,给杜布面前行礼,并且完全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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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兄,不必多礼。”
杜布摆摆手。
“雷家贫困修士的精准帮扶的情况怎么样?”
杜布问道。
“和去年差不多,但也有一些改进。”
齐水仓将一张“调研玉简”交给杜布。
“调研玉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调研报告。
凭借玉胎修士的强大神识,杜布将调研报告迅速浏览和分析完毕。
而在杜布浏览的同时,齐水仓亦进行简明扼要的汇报。
杜布“一心四用”,对有关信息无有遗漏。
交谈一番、确认的效果更有所改进后,杜布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