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她要找到修士,可是修士有没,我从来都不敢确认。
“现在我们来这里已快一年,但办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
“我担心我辜负你妈的心愿,辜负你哥的心愿,辜负你俩妹妹的心愿。
“我从来都没随意承诺过什么,因为我的承诺都是认真的,并且都全部尽力达成。
“现在,我很担心,我只是空口的许诺,给你妈,你哥,你俩妹妹带来失望……”
说着说着,杜牧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
见到爸爸如此的动情,杜布也双眼湿润。
他从来都没见过爸流泪,虽然他知道爸有很多的想法和很大的压力。
而说完这番话,爸爸还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
“爸,我们一定会找到修士,一定能治好妈的病!”
看到这里,杜布赶紧安慰。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慰。
虽然杜布一直也很努力,但对这些事儿同样毫无头绪、束手无策。
但在眼前,安稳爸爸的情绪才是第一要务。
——
秋日的象鼻河水流迟缓。
杜牧父子坐在一艘小小的渔船上。
船夫叫“沈阿叔”,世代的渔民,因河面阳光的照射而变得浑身黢黑。
沈阿叔有一个六岁儿子,名叫“小鲤”。
“小鲤”年纪不大,水性不错,而且还会做鱼粥。
杜牧父子俩租赁了沈阿叔的船两天,看他撒网、捕鱼、收鱼、卖鱼和换柴米油盐,看小鲤光着屁股跳水、泅水和做鱼粥。
交谈中,杜牧父子知道,沈阿叔和小鲤生活倒也安稳,虽然也和山里人家一样只能图个温饱。
如果遇到天灾、人祸或疾疫,那就遭殃了。
小鲤的妈妈前年冬天就因感染风寒而死球了。
“人啊,生死无常。
“这病啊,不知什么时候,说来就来。”
沈阿叔很感慨,但也很爽快。
杜布本来还想要爸爸多呆一会,但杜牧还想着要为齐家干活,于是父子俩只得“老象鼻客栈”的住所。
杜布找了个叫“孙阿伯”的五十多岁老者来陪爸爸,然后提着包裹,带着小白离开。
——
县城北门外,象鼻河边。
杨柳树枝条下垂,随风飘荡。
现在柳叶已经稍稍有些发黄了。
傍晚的缕缕阳光照射在象鼻河的河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河风吹来,水面摇荡水面上的一些小渔舟,它们准备下锚过夜了。
打量了附近一圈,杜布带着小白沿着河岸往北边的上游而去。
杜布越往上游走,天色越黑,附近的渔船也不见了踪影。
往北走了近百里,夜色已深,河岸附近荒无人烟。
杜布来到一处河岸边,这儿有嶙峋的怪石。
怪石附近是一处安静幽深的水潭,和百来里地的平缓河水流势截然不同。
河水越缓、越深,压力越大,对习练越有帮助。
于是,杜布带着小白在这儿安顿下来。
他将包袱里的渔网取出,再抛撒出去,捞了几条七八斤重的河鱼。
用手里的大刀将鱼儿快速去鳞、剖肚和去头尾,再抹上盐巴等调料,烧烤。
一会儿后,杜布和小白解决了晚餐的问题。
附近鸟鸣啾啾,反让附近显得安静。
休息半晌后,杜布起身安顿好小白,然后拿起百斤铁棍,开始缓缓下水。
这深水潭河水冰凉刺骨,与象鼻河那温暖的河水有很大不同。
深水潭的河水淹没过了杜布的膝盖、胸口、脖子。
河水越来越深,已经淹没过了嘴巴、眉毛和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