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一束七色堇花(中)

而此时,卧室门口传过来一丝响动

这响动不是孩子他爸的。

这响动也不是俩儿子或俩闺女的。

它更不像是风吹的。

“难道我一个堂堂家庭主妇,还不知道风儿从哪一个方向吹?!”

难道是一个小偷的?

“咱家都穷成这样了,哪个小偷来惦记啊?!”

杜十娘费力地转动了脖子。

——

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病情的恶化,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变得费力了。

脖子缓慢转动成功。

杜十娘看向了卧室门。

后者开了一条缝。

从缝里,杜十娘能看到了一双斗鸡眼。

门缝打得更开。

原来是阿布那只丑陋的野芦花鸡。

这只野芦花鸡的嘴里还叼着一块干粗抹布。

它有些像人。

其眼神也有些像人。

“真是笑死人了!

“小鸡,给你个比心哟!”

想到这,杜十娘脸上露出了微笑。

——

看着眼前这微笑,卢花觉得一切的不好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刚才,它穿过了低矮的、黑乎乎的的堂屋。

那儿堆放着火塘。

它有些热乎,也有些不那么通透。

整体上,它还没有东北角自己的野窝宽敞。

来到卧室,气味干干净净的。

但它和堂屋一样,还是那样地简单和破旧。

小主,

哪里像曾经的老家那样鸟语花香、亲近自然?

而床上的这个女人,身子枯瘪,颧骨高耸,眼窝深陷。

“她真是有些吓人。”

就是那头发,卢花觉得还比较好。

因为它乱糟糟的,有些象自已曾在老家的鸡窝。

想到这,又算到到了一个共同点和好感,让卢花能接洽眼前的女人。

“世上总有不完全之处,做一只鸡也要接受现实。

“要善于从不完美中寻找美丽。”

——

自我打气中,卢花再次扑腾起翅膀。

它已经腾空。

它在空中旋转起身子。

这次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

那干粗抹布先落地。

然后,卢花稳稳东地。

它落到了那干粗抹布上。

毕竟,卢花是一只讲究的鸡。

“来到床上,不能弄脏被子,是不是?!”

就是在自家曾经老家的鸡窝,卢花也是这样一个讲究卫生的鸡。

不像那啥雁鸭或“大油”它们,“卟”的一声,拉的到处都是。

——

降落到床上的卢花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刚才那一笑起来后,卢花觉得,这女人还是挺好看、挺可爱的嘛!

牙齿长得挺好,很洁白,很整齐。

现在她的眼神看着自己,满眼的好奇、满眼的温柔。

“一个有着如此好牙齿、如此温柔的女人,怎么会嫁给杜牧那个丑东西?!”

对此,卢花有些不太明白。

但它也不想深究这回事。

“清‘鸡’难断家务事啊。”

——

卢花打量了卧室四周一番。

低矮的屋子。

破旧的棉絮。

还有那瘦骨嶙峋的手。

那只手伸了过来。

它苍白。

它布满褶子。

它有些皮包骨。

这样的一只手抚摸到了卢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