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鸢被揽在怀中,一时无法挣脱。
此刻,黛鸢的心都要碎了。她自己似乎听到了“嚓嚓”的破碎之声,像失去了理智的疯狗一样,拼命的挣扎着,一口咬住了苍梧的肩膀。
刹那间,心碎的声音,夹杂着牙齿“咯吱咯吱”的声响,就像是殿堂上的交响曲,迎接着那一抹鲜红的到来。
苍梧忍着疼痛,感受到带着自己温度的液体,在肩头涌动。
“黛鸢,咬吧,只要你能安静的听兄长把话说完,尽管使劲的咬吧。”
曾几何时,这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
黛鸢更是试图去了解兄长,了解那些压在苍梧心头的,却又是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她打心底是想理解对方,想尽一切办法去安慰,去分担。
因为,在擎苍回来之前,在小天寻还没有到来之前,近万年的煎熬和等待中,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黛鸢的牙齿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有力。但,苍梧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只是他不清楚,在自己肩头隐隐流动的,到底是自己的鲜血,还是黛鸢的泪水。
同样是流动的液体,就连它们的温度都好像是一样的。虽然不是炙热的,但它们仍然能让人感受到滚烫。
苍梧一直在抚摸着黛鸢的后背,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对方尽快的安静下来。作为一个兄长,他能做的不仅是安抚,还有足够耐心的等待。
眼看黛鸢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只不过她身子的抽搐并没有停下来。
苍梧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抽身出来。他从黛鸢的手指缝里,抠出先前自己递过去的小瓷瓶,轻轻的放在身前的桌上。接着,苍梧双手搭在黛鸢的双肩,轻轻的用力,终于将对方送到了凳子上。
苍梧低下身子,半蹲半就在黛鸢的面前,撩开对方有些散乱的长发,心如刀绞的说道:“黛鸢,都是哥哥的错。我知道你在恨我,恨我在擎天殿上对父亲出手,恨我将天寻置于火坑。但是,哥哥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明白可以,不理解也行。可是,你要相信哥哥。”
黛鸢并没有说话,抽搐着,安静的听着苍梧的话。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苍梧的肩膀,看着那湿透的衣衫,自己也搞不明白,那到底是苍梧的血,还是自己的眼泪。
黛鸢的安静,并不是她放下了心里面的恨意,还有纠缠。而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苍梧在自己的面前自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