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马处,大虎早已卧在青骢马旁,百无聊赖地咬玩着只剩下一小团骨节的驼羊背脊骨。远处山岗一阵风旋起,股股黄沙突然被风裹挟着向客栈卷来,霍小经抬头看天,西边云层里的阳光早已消失,黑沉沉乌云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沙土的气味,戈壁要变天了。
风渐劲,荒凉大漠边沿一小队车马在渐暗的黄昏中顶风疾行,风嘶马鸣车辘响,沙土路官道上卷起一道黄龙,漫天烟尘分不清那些是风刮起、那些是奔驰的车马队卷起。
队伍里霍小经和众人一般,系紧了头上的武士帽,头部用一卷羊毛围子蒙上了口鼻,只露出双眼,骑在青骢马上与芮仁杰、聂百家二人纵马并行,前面突然传来“到了、到了”欢呼声,聂百家打马前去探看,不一小会儿,便兴奋地回报,翻过前面山坳就是黄沙镇坞堡。
坞堡黄沙镇,以坞堡为镇,也以镇为坞堡,是从萨苏草原进入六百里无人戈壁的前哨,也是最后的一个有人守卫的坞堡和村镇,从此向西,便是千里无人烟、百里无村落的坤风大漠。
黄沙镇坞堡不大,方圆不过里许,堡内虽只有七八十户人家,却足千三百口人户,城堡位居险要、城墙高峻,从远远都可望见,坞堡建筑在通往无人区的官道旁一个高高黄土高岗上。
黄土山岗上坞堡除地理位置非常险要外,最神奇处莫过其岗上有一窝六眼山泉,数股泉水从岗顶一个黄土坑中日夜不停流淌出,清冽泉水中虽带有少许黄色沙粒,但却甘美异常。人们围绕泉边修池挖渠、建房造屋,慢慢的人口汇集,数百年前,舞阳门因势利导在此修筑城墙,设置守卫,变镇为堡,因泉出黄沙故取名为黄沙镇坞堡。
山泉从坞堡流下山岗,汇入山岗下的济河,济河一路向北流入百里外的济盐泽,济河与济盐泽水苦人畜不能食。发源于北乌金山的济河,河道中乱石嶙峋、水急流深舟船难度,而济河东岸皆是高耸壁立的黄土高岗,陡峭至极令黄沙坞堡成了一天堑之地。
从黄沙堡外官道铁索桥跨过济河,方能进入坤风大漠,故凡进入戈壁大漠的行商旅人皆须在黄沙坞堡补充水粮,坞堡不仅是西去大漠的唯一补给点,也是可通行的唯一要道。地势险要扼守要津,因此舞阳门也非常看中此地特殊地势,故派遣木堂铁壁营百余人守卫坞堡及官道索桥。
官道上,中和帮众人推车赶马一路疾行,终于在黄沙堡戊时落锁前进入坞堡,耳中传来熟悉的响威螺的呜呜呜声,响威螺可比不得蝎尾螺,它仅是宗门用于通报普通事务的传讯工具,功能类同与金鼓之用。戊时响威螺吹鸣三声,意味着三刻之后坞堡将关闭大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悠长螺声通知着堡内众人,也催促索桥守卫落锁栅栏,卸掉索桥木板,断绝河道交通,以利晚间守卫,防止马贼来犯和偷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