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小经在凉风顶迎来第六次曙光的时候,凉风顶重新归于宁静,一片裙角,一个清秀的身影沿绝壁栈道缓缓而行,渐渐融入明亮的晨光,消失在后山氤氲的山雾中。
一个黑衣少年、一只黄黑大獒,静静立于山崖边,望着绝壁下后山不可知的深谷,直到红日当空。
大殿,香案旁。
蹲坐在地,霍小经面前有一打开的黑色木箱,他正眉飞色舞地在箱子内翻拣着,不时用衣袖擦拭一二,不一会他就心满意足的把几个已擦干净的物件放入怀里,他随后关上木箱,用力将木箱推进香案之下,轻轻拉下香案上卷起的布幔将香案复原,霍小经拍拍手,站起来,一摇一摆地转身走出大殿。
冬日的阳光明亮却不耀眼,霍小经虚眯着眼看了看天井中日冕上阳光的阴影,估量了一下时辰,应该是午后,便揉了揉微涨的肠胃,出道观前门,沿西墙一条蜿蜒小道向山下走去,大虎急匆匆地不知从哪里窜出,跟屁虫般尾随在霍小经身后。
顺山道一路小跑,经过崖壁下早晨挑水的一汪清幽的温泉,沿泉水汇成的清溪而下,不过七八里许山路,霍小经就转到鱼嘴峰西侧山壁脚下。
沿山壁几转,一片古朴亭院就出现在不远处,该院落正门朝西,以灌木为墙,灌木从大门两边沿南北成半圆状与山壁相接,霍小经走到庭院,推开半掩木门,进入院落。
院门正对崖壁下,十几个箭垛上零星地插着几只挂满蛛网的羽箭,东倒西歪的立在山壁下。
庭院地上,枯黄的杂草从中,一些断箭残弓的脆片散落其间,门的左右两边,立着十几排人字形的弓弩支架,支架用小臂粗细的铁木做成,显得甚是结实,看样子,当初支架上的铁弓劲弩分量实在不小。
院落中,距崖壁六七百步远近有一横立的木栏杆,横木前有一片青石地板,石板上,一排排前浅后深的脚窝如雕凿般整齐地罗列在石板里,或深或浅的脚窝好似在无言诉说当初此地的拼争和热血。
庭院南北两面各有一破旧阁楼,好似多年无人管理,楼阁门窗洞开,墙倒顶塌,里面积满蛛网和枯枝败叶,明显皆已荒废多时,阁楼的名称,从门楣蒙满灰尘的匾额上,依稀还可以看出,南面的牌匾是“箭阁”二字,北面的却写啄“弓厅”。
霍小经驾轻就熟地从“弓厅”倒塌的门梁下钻进危楼,不消片刻,他手里拿着一大一小两把满是污垢的弓弩从屋中爬出,随后,他又走进南面的“箭阁”,小心翼翼沿沿吱嘎乱响的木梯爬上二层阁楼,阁楼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响动声,重物的落地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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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阵阵烟雾灰尘从破烂的窗洞中弥漫出来,阁楼内很快安静下来,满面灰尘的霍小经身背几个箭筒从二楼的窗洞中直接跳出,只听得咚得一声响,只见他落地时,双脚硬生生将脚下坚硬的青石地板震得粉碎。
松开胸前箭筒的皮筋,将箭筒取下扔在脚边,霍小经看看脚下碎裂的青石板,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阵阵痛楚,咧嘴一笑,又苦着脸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