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
忠王似乎平静下来,转身坐到凳子上,和颜悦色的望着张仁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仁臣舔一下嘴唇,躬身说:“回王爷,一个半时辰前,甘一紫府上的后门,突然涌出五六波头戴斗笠的人,出门后这些人四五个抱成团,簇拥着四散而去,我们的人手一时间跟不过来,只跟上三波人,倒也没见到什么稀奇事。”
他小心的偷眼瞄一下忠王,见忠王没动声色,又接着说:“一个时辰前,我们的人看见总捕房的捕快,明察司的那帮人,突然出现在买定离手赌坊附近,不一会这些人就从赌坊中找出了喀什尔,簇拥着他上了一辆马车,直奔馆驿而去。”
忠王平静地问:“就这些?”
张仁臣又低声说:“现在馆驿里面是明察司的人,外面围的全是总捕房的捕快,任何人都不让进出馆驿,里面的情形如何不知道。”
忠王轻声问:“你能肯定那个喀什尔没死?”
张仁臣肯定地说:“肯定还活着。”
“买定离手?”
忠王犹疑地玩味着这四个字,脸上不自觉现出一丝笑意。
他在心里暗自佩服甘一紫的智慧,也动了想收服甘一紫的心思。
张仁臣见忠王既没看他又没问他话,忙低声自责说:“都怪小人没有想到,不然也不会让总捕房和明察司的人捷足先登。”
忠王看着张仁臣玩味地说:“人是今天早上刚转移过去的,你早想到也没用。”
张仁臣万分小心地轻声说:“小人愚笨。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忠王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张仁臣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过了好一会。
忠王用赞许的语气说:“好一招瞒天过海,好,真的好。”
张仁臣不明就里地看着他,心里虽是疑惑非常,愣是没敢说话。
忠王看着张仁臣说:“五天后的朝会,你叫祁门道这些人加大弹劾力度,争取上面早日有个明确的说法。”
张仁臣忙点头称是。
“回来。”忠王轻声叫住要走的张仁臣,又说:“你安排魏中军尽快去找甘一紫,把三副铠甲要回来。”
张仁臣没敢问怎么又凭空冒出铠甲的事,只是疑惑地看着忠王。
忠王平和地说:“你叫他去就是,但一定要把铠甲拿回来。”
张仁臣忙躬身称是,见忠王对他挥挥手,这才小心谨慎地退下。
王掌柜趴在览味斋油腻的小柜台上。
他眯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店堂,又冷眼看着店外霏霏细雨,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心事。
小七抓着酒坛从厨房方向走出,把酒坛放到油腻的桌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有点潮湿还沾着些许泥点,冷漠的递给王掌柜。
王掌柜接过纸小心的在柜台上展开,他看着纸上字迹,油腻的脸上眉头慢慢拧起。
小七冷漠地问:“又是老主顾来的生意?”
王掌柜随手把纸撕碎,叹息着说:“真不让人省心。”
小七不解地问:“义父,这两天你把伙计都打发走,不就是为等这个,现在消息来了怎么又不开心呐?”
王掌柜冷冷地说:“你认为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有生意上门总是好事。”小七没理睬王掌柜的冷漠,自己是欢快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