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忠王也有些年头,很少见忠王发如此大的脾气。
忠王平服下心气,平静地问:“还有什么消息?”
张仁臣更加小心地说:“竹青回来了。”
“这么快?”忠王有点诧异地问。
“是总捕房区捕头写的书信,用的是刑部差役送的信,没走正常的邮路。”
张仁臣说的是实情,但他这套说词含有另一层意思,就是把自己先择出来。
忠王有意无意看张仁臣一眼,轻声说:“竹青回来也好,这摊子事看他怎么处置。”
张仁臣:“他是昨夜亥初时进的朱雀门,跟他一起回来的只有公仪静和丁四五两个人,其他的人没见回来。”
忠王用手收拾着棋盘上凌乱的黑白棋子,又问:“就这些?”
张仁臣:“那个区捕头在给竹青送信同时,也送信给了在辽东的甘一紫,走的是正常驿站邮路,用的是刑部行文方法。”
忠王停住手上动作,看着张仁臣说:“那个少卿史可染,侍郎黄文章现在怎么样?”
张仁臣:“都死了,现在全躺在明察司殓尸房里。”
“伍道策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忠王沉吟半会,突然问。
张仁臣:“消息上说他在暗中调集人手,具体细节不是很清楚。”
“你马上安排人手盯住明察司的人,看他们有什么动向。另外要撒下人手暗中查找那个喀什尔。”忠王见张仁臣没吱声,加重语气又说:“记住是暗中查找,动静不要搞得太大,让有司衙门的人知道,本王也在找喀什尔就行,千万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本王在找喀什尔。”
张仁臣赶紧躬身称是。
忠王挥挥手,看着张仁臣离开的背影暗自松口气。
他对张仁臣这种能干又聪明,还知道太多事的属下,此时心里竟然升出了点莫名的恨意。
至于到底恨什么,自己也不是十分的清楚。
忠王无奈地摇摇头,手刚拿起棋子,突然又停在空中,对门外轻声说:“进来。”
没听见任何响动,木榻边已经多出个三十多岁,长条脸,目光平和,眉宇间有颗芝麻大小黑痣,穿着王府下人服饰的蒙面中年人。
这个人好像一直就在木榻边,既没忽然出现也不曾离开。
忠王平静地问:“有什么消息?”
“今天寅正时,安远门进了一辆马车,看样式跟昨晚的马车相仿,赶车人戴着大斗笠,没看清他的脸,应该是个青年人。”
忠王望着说话语气平和,远没张仁臣那副奴才相的蒙面中年人,他自己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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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略显紧张的语气问:“马车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