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鹤翎看着周主簿离去的背影,手紧紧抓住腰间长剑,恨不得要捏碎它。
他打定主意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保晚上宴请使节的宴席周全,他不信有人能挡得住他腰间的长剑。
卢鹤翎已经没有退路,更不想今晚事关当朝脸面的宴会出事。
他想是这么想,心底真的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只能算是走一步看一步,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午后,下起了雨。
雨不算大,却给人带来不小的凉意。
远处山间,雨雾里有个白亮的影子一闪,已然飘落到官道上,再一闪,白影已经冲进道边的亭子里。
浑身湿漉漉的栗宁,刚在亭中站定,身边忽然又幽灵般多出个灰白身影。
游少抖了抖身上潮湿的衣服,没顾上自己僵直脸上的满满水珠,而是把从腰间拿出的细白麻布,随手递给了身边栗宁。
栗宁放下手里竹杖,接过半干不潮的白麻布巾,胡乱擦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脸。
游少从背上包袱里拿出个油纸包,打开后用鼻子闻了闻,又捏一块放到嘴里尝了尝后,转手递给边上的栗宁。
栗宁拿过尚有热度的面饼,自顾着大口啃食起来。
她刚伸出左手就刚好碰上游少递过来,已经打开塞子的皮水囊。
游少用衣袖抹把脸上雨水,也拿起一块面饼开始啃食。
他嘴里嚼着食物,含糊着说:“马上进城,不能再这样跑了。”
栗宁吃着饼喝着水,没搭他的话茬。
游少:“我们走的是山路,几乎全是直线,按脚程算至少比他们要快上三个时辰。”
栗宁瞅眼他水渍斑斓,僵直的脸说:“你找顶斗笠戴上吧。”
游少心里一热,眼中瞬间蓄满笑意。
栗宁又冷冷地说:“你不要多想呐,我是怕你这个样子进城会吓着人,不方便打探消息。”
游少点点头,眼里闪着激动的光。
栗宁话说的虽是难听,但至少开始关注游少。
游少对她的关注,自然是开心不已。
栗宁吃完饼又猛喝几口水,用白麻布擦了擦皮水囊的嘴,转手递给游少说:“还有不多,你都喝了,”
游少感激地接过水囊仰头狂喝,恨不得将水囊都吞进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