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婴儿温柔是温柔，就是这话不免变态了一点。

城已是死城，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入夜她就住在这里，打好洗澡水，褪下血衣。

“诶呦，小宝宝，姐姐带你去洗澡了，乖乖的脱掉你的小衣服，一会姐姐带你去找奶吃好不好。”

“啊呀咦啊……”

两个人享受着片刻欢乐，可当她揭开婴儿的尿布，却惊语道：“哼，长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是女孩儿，男人，男人……”

咔、嘶！

骨头碎裂，连着皮肉一起被撕下来，“叮铃铃”一声铃铛响，一声惨叫都没有就结束了痛苦。

可她并没有离开，一个人泡在浴桶里，解开麻花辫子漂洗，浓重的血水，换了四桶水才洗干净。

涂抹发油，将头发又重新编成两条大辫子垂落胸前，换上新的衣服离开，只是屋外已不平静。

箭矢破空声，钢刀闪灿灿如星，金丝网密布成罗，铁爪飞抛钳扼。

“铃铛杀人魔，就地服法……”

数不清的喊杀声，正如那寒光闪闪的钢刀般杀气凛冽。

一步风起，这一切在她看来，不过是又要洗一次澡的事罢了……

————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不是你能力不行，只是你入错了行业。

这世间哪有全面天赋的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独霸一方不就好了吗，你到底还要争什么？

当灵截从修炼中醒悟，坐在山石之上，她呆呆看着眼前幻而又真的景物，仿佛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如江瑚所想，灵截清风之法与清道道法契合，在合欢道界被大道规则压制的情况下，她还能感悟清道道法入道，这份潜力已经很难得了。

只是，江瑚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他只知道接下来的修炼只会更加困难。

“对不起……”一声弱如蚊音的话，灵截面向江瑚，又道：“真的对不起，江瑚！”

她这是在道歉？！

江瑚知道她为什么道歉，不禁觉得自己很委屈，怒瞪着她：“你知道我等这一声对不起，等了多久吗？”

“十年，十几年啊！”

他看得出来，灵截是真的知道错了，庄严面孔上茫然无措，再装傻也装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发生了怎么样子的变化，但江瑚心里很不是滋味，就为了这一声对不起，他囚禁折磨她们十几年，也在合欢道界浪费了十几年时间，甚至因此气走了霏雪。

这道歉来的是不是太晚了些。

灵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忽然间才发现，原来江瑚要的从来都不是报复，江瑚要的只是她和仇殷真心的一声对不起，就完了。

可是十几年过去，她和仇殷一直都不明白，直到这次在江瑚帮助下感悟清道道法，使得心境清明通达，灵截才悟到了许多东西，想通了很多东西，然后才明白过来。

灵截忽然问道：“你能原谅我吗？”

江瑚脑子里一片空白，原谅，他怎么原谅灵截和仇殷。

江瑚悲怆说道：“那你能原谅我吗？”

这话江瑚问的什么？

灵截明白他问的什么，心里也有了答案，可她还是求道：“我代我师妹向你道歉，找到她之后，你能不能……”

“不能！”

江瑚知道灵截又要为她师妹求情，顿时激起心中恨意。

可想想，我不是要和她们互相放过彼此，我还较个什么真儿。

江瑚咬牙说道：“除非，除非你师妹也能明白。”

“你先稳固境界吧，以后……”

江瑚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可他好想哭，再也忍不住了。

江瑚跑到了符纹空间外，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几十年从没像这次，号啕大哭，哭出心中的委屈，哭出心中的伤痛，哭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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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自以为是的颜面，害苦了我们！”灵截喃喃自语，她的心也好痛，痛到泪止不住的掉落。

所以说，人不能太要面子，太要面子的人会活得很痛苦！

寻找仇殷的道路不会停，可找来找去，江瑚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仇殷，是不是要当面跟仇殷了结这件事，还是因为别的？

但江瑚觉得，似乎自己真的原谅了灵截，不然为什么会跟她同时默认的达成一场交易，跟她修炼，甚至有时候还忘乎所以的享受其中。

转展各地，半年又去……

“你确定那是你师妹？”

“一定是她，她留下的痕迹太多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杀完人之后要在尸体上留下铃铛辟邪，更是喜欢用梨花发油梳头掩盖血腥味，之前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发丝和梳子就有梨花发油的味道，铃铛也一定是仇殷留下的。”

“只是，她为什么要杀这么多的人，怎么会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寻找日久，江瑚和灵截关系缓和了不少，并且在一起双修总是会碰撞出一点漂亮的火花。

而今行到名为天晓城的地方，终于探听到了仇殷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