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四下人全部退去,锦丽方才说道:“江瑚,感谢你没有走,还愿意留下来帮助蝶儿。”
“嘿嘿嘿……”江瑚讨好笑道:“毕竟您是我娘,蝶珊是我媳妇儿,帮助你们是应该的。作为您的女婿,她的丈夫,我的责任。”
“噗嗤!呵呵呵……”听了江瑚这话,蝶珊实在忍不住笑他,江瑚这个样子,好像个小傻子。
等说笑过之后,锦丽严肃起来,说道:“当下,蝶儿有几件是需要做,你还要帮助她做完这些事。有一句话,我必须提醒你们两个人,做好双手染满鲜血的准备。”
“蝶儿,该清君侧了!”
听到母皇的话,蝶珊惊慌,笑容顿时收敛,随即一愣,暗道:“清君侧,清谁的君侧?”
“清君侧”三个字的意义之重,是由鲜血和无数人的生命铸成。
锦丽继续说道:“母皇在位近千年,朝中虽然一直有人不满,但还算是忠心。而你作为帝国新帝,光泽帝国的皇帝,身边不可留前朝党羽。”
“于此事,唯有你自己去处理,杀谁,留谁,放谁,母皇只有一句话送你,忠臣不认二主,明君不养大奸。”
清除掉锦丽在帝国朝中的势力,而后由蝶珊建立起属于她自己的势力,这是蝶珊称帝之后,第一件必做之事。
清剑皇的君侧,也是清蝶珊自己的君侧!
可锦丽的话还没有说完,又道:“另外,你初登帝位,对于帝国各方还不熟悉,母皇建议,清君侧之后,率领你在武道大会招揽之人,游遍帝国四方,广施恩泽,一来可以让你自己看清四方人心局面,二来也是让四方人民看看你这位君主,三来还可以引出那些对你不忠之人,一举铲除,四来在帝国四方招募才能之人,培养心腹,可更使你稳固帝位。”
“尤其是南方,要多下苦工治理,待到安日王离开圣武道界,便以南方力量对抗东边势力。只是安日王势力在东边扎根太深,这是你在日后必要解决的问题。”
“而要消除东边的威胁,未必要自损内耗,或许可借攻打苍坤一事,一举解决帝国内的乱局。”
叹了叹气,锦丽仿佛卸下了重担,说道:“等清君侧之后,母皇和任朗便会胁迫安日王离开,只有我们走了,你才能施展拳脚。最后一件事,要小心帝国皇室那些狼崽子,尤其是母皇孕育的那些后代,不必对他们留手。”
仿佛在交代遗言,话语格外沉重。
蝶珊一直没有说话,她清楚此后要做的事有多么重要,有多么血腥,残忍,已然无法言语。
“江瑚。”锦丽郑重看向江瑚,威利话语道:“你的责任不仅仅是保护她的生命安全,她杀不了的人,要你在暗中去杀。是你自己卷入这件事,没有选择。”
江瑚也明白,此后的残忍远超想象,锦丽要自己做的事,要自己亲手铸就一个鲜血炼狱,洗刷出属于蝶珊的时代,没有选择。
可江瑚却轻巧答应着,道:“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作为蝶珊背后的男人,应该的。”
深夜!
因为今日的密谈,蝶珊失眠,她无法接受自己将要双手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至少那些人现在还是无辜的。
再者,她想不清楚朝中那些人谁该死,谁不该死,万一杀错了呢。
黑暗里,坐在寝室门坎上,蝶珊一个人静静的想,烦恼把人变迷糊。
“这确实太难了……”江瑚并没有去打扰蝶珊,却在寝室内默默陪着她,何等的重压。
至黎明,光线渐渐转亮,蝶珊似乎想清楚了,她不是那种容易沦陷在纠结里的女人。
一张名单,在这个黑夜最后的时间中诞生,名单上的人,注定要在黑夜中逝去。
小主,
往后月余,帝国朝中政局变,终于因为某些事,蝶珊这位新帝开始惩罚某些人,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一部分人的死训,在黑夜中慢慢传开。
又是一个黑夜,江瑚习惯性拿来一份名单:“明瀚瀚,帝国文臣首相!”
今夜的头一个名字,便这般震撼人心。
江瑚没有犹豫,按照名单背后留言行事。
飞出皇宫,可江瑚并没立即前往明相府邸,避开所有人耳目,江瑚飞落大牢,和大牢主官接头,死囚中带走一人,方才去明相府邸。
连片建筑,圈围在高墙内,最深处只有一栋楼灯火仍明亮,明相的书房。
江瑚不了解明瀚瀚这个人,却知道被称之为朝中憨相的明瀚瀚,地位有多么重要,这个人阻挡着蝶珊的脚步,今夜明瀚瀚要消失。
相府本是守卫森严,即便入道巅峰潜入都不容易,可这一切都难不倒江瑚。他带着死囚直落在明相书房。
灯光中可见一位女子人影,身子挺拔,桌案前写写画画,似是很急,江瑚刚推门,她便将笔放下。
江瑚很大方走了进去,将死囚丢在墙角,直面还坐在桌案后的明瀚瀚。
虽只是中年,却日夜操劳,如今的这位帝国憨相,端正发髻见白丝,满面褶皱,混浊目光似已老暮。
可她仍涂有一手鲜红指甲,苍白的手,鲜红的指甲,在这黑夜灯光映照下,显得鬼森森。
“臣,拜见皇后爷!”明瀚瀚起身礼拜,似乎并不意外江瑚的到来。
江瑚也知道这是一位强悍而精明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受到剑皇重用,坐稳相位。
“我不是来杀你的。”这是江瑚的话,看上去他自己也很不情愿。
“臣,明白!”明瀚瀚的回答很简单,却自顾叹息道:“我这一生,只忠于剑皇陛下,虽对新帝继位无异议,可一代君主一朝臣……”
明瀚瀚断语,问道:“皇后爷,想要如何处置臣。”
江瑚暗自叹气,这些时日自己做的这些事实在肮脏,可这却是必然的。也只有江瑚来做这些事,锦丽,蝶珊才能放心。
拉来椅子坐下,指了指墙角的死囚,江瑚说道:“这个女囚大恶,奸杀十余人,其中还有没成年的小孩子,她代你死。”
“至于明相你,今夜我会送你出城,金银细软已在城外备好,日后如何,明相也是明白人。这是陛下对你最大的宽容。”
“臣,明白!”明瀚瀚将桌上的一封信交给江瑚,道:“这是臣写给太上皇的信,几十年的君臣之系,今夜终结,最后的话不能当面言,请皇后爷劳烦。”
江瑚点点头,说道:“有什么要带走的,你赶紧收拾,你和家人告别吧。”
可明瀚瀚笑笑,说道:“当年两袖清风入帝都,受剑皇陛下重视,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可夫家早在乱局中离去,一生孤守,就这般走吧!”
江瑚尊敬看向明相,这位虽不是什么伟人,但她所付出的值得任何人尊敬。落得这样下场,竟也能坦然接受。
一把火将那死囚和整栋楼焚烧,江瑚当即送明瀚瀚出城。这是个明白人,在这种时期,能留住一条命,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可是,许多人的重任都已卸下,江瑚的重任还没完……
不过四更而回,飞落回皇宫,直往浴宫,洗去一身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