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江瑚终于明白生在帝王家的苦。
见蝶珊醒了,三个宫女当即动作,掀开帐帘,真被洗漱。只是站了一夜,三人手脚僵硬,面色憔悴。
“切,一个比一个傻!”蝶珊低笑言语,面对三个宫女,面色神情深掩心疼:“都去休息吧,叫小朱她们准备,早膳后,去给母皇问早安。”
“至于你……”回头看袒胸露肚的江瑚,蝶珊坏笑,道:“看本宫,为你梳妆!”
化妆,画的好那叫打扮,画不好那叫装修。
而蝶珊给江瑚化的妆,叫做装扮!
玉簪玉冠先束发,满脸扑粉成白墙,两团红晕涂两边,再上红妆覆唇间。
像鬼一样!
江瑚本来不想化妆,但蝶珊非说这是规矩,新婚二日晨拜父母,男方必须粉饰自己。千年来,剑皇为了让男人体会女人的苦,制定的规矩。
反观女方,只要打扮的得体大方便可,世道轮换,报应不爽。
简衣用早膳,后来披上喜庆礼服,直往后宫。
因为锦丽就在后宫!
拗又拗不过,江瑚只觉得这实在是折磨:“怎么这规矩就这么多。”
别忘了,这是曾经那个时代,男人施加给女人的糟粕规矩。
见到锦丽和任朗后,先礼拜,三跪九叩首,再敬茶,由于江瑚父母并不在此,又要向天敬茶,以天代领。
但这还没完,被带去宗庙上香,又是一些耐人寻味的祝词,直到中午方才结束。
大婚的痛苦,到此刻结束。
走出宗庙,一身九龙帝皇袍的锦丽转身对蝶珊说道:“你们大婚,满帝都可十日不业,因此你也可十日不上朝,看在你新婚的份上,母皇再准你二十天假,正好一个月时间。”
忽然牵起蝶珊的手,锦丽目光含笑,轻语道:“不过,这一个月的时间,并不是让你来休息的,母皇想早点抱孙儿,是女是男都好。你别觉得这是什么害羞的事,因为有了孩子,即便这个男人的心里没有你,这辈子他也别想忘了你。”
“蝶儿,你可要明白,这样听话,又可以帮助你的男人,以后不会再有了!”
母女俩说着悄悄话,另一边同样,任朗坏笑着跟江瑚勾肩搭背,说道:“我说徒弟呀,你小子也不行啊,婚都成了,怎么还没把那丫头拿下,你可要抓点紧,师傅师娘还等着抱徒孙呢。”
“哼,为老不尊!”江瑚骂着,心情很不好,尤其还被这个不靠谱的师傅,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们给我挖这么大一个坑,要我怎么填,我可是已经有了两个媳妇儿的人,以后你们要我怎么面对我那两个媳妇儿,再说不久后我就走,独留蝶珊一个人在这里,她还个皇帝,要我怎么放心,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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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瑚气的说不下去,如今这局面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对他而言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不是江瑚不愿意娶蝶珊,更不是不喜欢了,只是免不了又要辜负一个女孩儿。未来,恐怕也无再见之期。
任朗清楚江瑚心里苦,不自禁叹气摇头,说道:“你这话也不能这样说,你毕竟是喜欢蝶珊的,这份心意不假,你对蝶珊的好有目共睹。至于未来……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未来是个什么样子,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现在。”
“你的责任实在太重了,把心思也变得沉重,重压之下心弦必然崩断,你应该先放松一下,找个宣泄的突破口,好好想想我的话,否则对你修道亦有影响。”
任朗和锦丽先走了,对于江瑚和蝶珊,他们二人的道理已经说尽,再说也只不过是重复的话语,没有必要。
还是让江瑚跟蝶珊,他们自己想想清楚吧。
石阶之上,独留下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瞬间把眼神撇开,各怀心思,不愿让对方看到。
方才锦丽一番话,蝶珊听进去了,可是看看江瑚样子,化的像鬼一样,想想还是算了。
随后回到宫中,卸下厚重礼服,江瑚一身玄色锦绣团花袍,大而宽松。蝶珊则是一身红绸缎龙凤衣,飘纱裙边百花娇艳,两人黑红配,各自坐在软榻一边,呆呆出神。
浓妆也卸,素面朴实,却更显静洁珍贵,呆坐半响,两个人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该说什么。
直到午膳时间,通传宫女到,饭桌上吃了几口菜,蝶珊说道:“母皇和父后那些话你莫要当真,日后你我关系一如既往,到了该走的时候走你的。”
“哦!”江瑚忽然只是应了一声。
见江瑚这种态度,蝶珊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男人,这是什么态度,一点表达意见的意思都没有,窝囊!
蝶珊真是气的不想说话,随即回寝殿午休去了。
待蝶珊走后,江瑚连连叹气,他在想任朗的话,可心里就是别扭,刚刚蝶珊一番话,正是说到了江瑚心坎儿离去,所以他只是哦了一声。
关系处理的实在有问题,江瑚脸皮再厚,也没脸留下,随即回到了宫外湖边房子。
“这都叫什么事儿,我该怎么办,逃也晚了,可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难道真要像任朗说的,只在乎现在,不管未来了么?”
“不,我放不下……蝶珊说的对,关系一如既往,到此为止,就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吧。”
“至少,等我走的时候,不会太伤心!”
心中已有决定,江瑚当即屏蔽这件事的思想,换新专注另一件事。
“昨日大婚,还见过安日王,不过一天,应该还没有离开帝都,是否能在短时间内破入主道境,便看这一战吧!”又是一番狠下心的决定。
江瑚立刻动身,又入宫,找安日王。
作为治理东境的王爷,此刻安日王庐恒坚当然在朝殿,跟剑皇锦丽,文武百官商谈朝政。
直到下午近傍晚,朝会才散,文武百官先退。站在殿外看着一大批人走,江瑚这才让殿前侍卫通报。
随后进入朝殿,竟还有不少人,皆是昨天见过的皇室宗亲,除了东境安日王庐恒坚之外,还有西疆尘崛王,北方天涯侯,南方新任南岳侯,以及被封在帝国各地的侯爷,这些皇室宗亲最低官职也是地方将帅。
此刻,众人似乎正在商谈打仗的事,安日王主持,一一讲解。
走进了,江瑚方才听清楚,原来这些人说的是攻打苍坤之事,一个比一个激进,如同久未嗜血的虎兽。
唯有锦丽,高坐龙椅,发言不多,看样子实在是厌烦和这些人说事儿。
“驸马到此所为何事,速速讲来,莫要耽误了晚朝会。”锦丽高声说话,目光看向江瑚,厉色内敛。
实难说清被剑皇这样目光盯着是个什么感受,但江瑚仍大胆说道:“回母皇的话,儿臣早听闻东境皇者,安日王武道超群,一杆长枪可与母皇帝剑争辉,因此,儿臣想比武,挑战安日王,求个破镜之机,请母皇恩准。”
“唉!”叹息声虽轻,可人人都听得见,所有目光汇集到了剑皇身上。
这叹的是哪一口气?
半响,锦丽开口:“不准!”
“昨日你才与太子完婚,如今正是新婚期间,不宜动刀动枪,你之意朕已明了,先退下,比武之事,年后再议。”
“年后”,鬼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江瑚目光直直盯向剑皇,无所畏惧,暗道:“您这是逼我,不想让我早点离开圣武道界,为了蝶珊,您可是什么都舍得啊!”
“驸马还有何事?”锦丽明知故问。
江瑚还能有什么事,可他沉默许久,怀疑要是把这位惹急眼了,那个不靠谱的师傅能不能救自己一命。
静了好一会儿,江瑚才说道:“母皇,我想问问,安日王的意思。”
江瑚聪明啊,这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庐恒坚,只要庐恒坚同意比武,锦丽再想拦都没理由。先不说事成不成,至少江瑚没把人全得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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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台上,下首位金椅,庐恒坚站起身,根本没看锦丽,面不改色说道:“驸马新婚,确实不宜动武,若驸马新婚期后,还想与本王比武,离都前一日,东城门外,过期不谈。”
庐恒坚这话说的也好,“过期不谈”,机会就一次,我给了,到了那一天你不来,再想找我比武,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