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祖将布口袋摆正,拍拍手上的尘土,又朝四周警惕地望了望,压低了声音说道:“阿父,若是他们打退了贼寇,怕是要找我们刘家的人算账!”
刘迎顺道:“为父自然也想到了此层,是以早早便做好了打算,你且附耳过来……”
“啊?”刘耀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竟然如此?”
他脸上的表情从初始的惊讶渐渐转变为钦佩。
刘迎顺的神色倏转狠厉冷酷:“无毒不丈夫!好勇斗狠仅逞一时之快,你今后做人做事都需要沉稳一些。”
“儿子记住了!”
“一会儿去通知你阿娘,听我命令行事。”
两人商量完毕之后,又去抬土石修补围墙,刘迎顺先走一步,刘耀祖随后赶去之时却见两个乡民抱着膀子站在一处围墙缺口处向外观望。
“你二人做甚,还不赶紧搭把手?”刘耀祖一看两人偷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着,老子都动手干活了,你们二人却在此躲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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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乡民转过头来,刘耀祖见他们身形壮硕、面孔生疏,并非杨家渡人,不禁略微诧异。不过,他嚣张惯了,对乡民们向来都是颐指气使,这些人来杨家渡避难,难道不需看他这个里吏公子的脸色?
左边的那位豹眼圆睁,似要发作,却被右侧的那人一拉衣袖。
刘耀祖见右边那人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便不再与他计较,冷哼了一声走过。
待他走后,那豹眼之人朝着他的背影啐了口,骂道:“算你这厮运道好,若在平时老子撕了你!”
右边那人道:“田虎,你我身负重任,决计不可横生枝节!”
那叫作田虎的豹眼大汉虽心有怨气,但依然点头道:“一切听兄长的便是!”
王嬛站立在坞堡的望楼上凭栏远眺,夜色笼罩着朦胧的山野,远处的山峰阴影模糊难辨,夜风呼啸而过,吹动坞堡四周丛生的杂树,飒然有声。
望楼约四五丈,高高耸立,站于其上可及时发现敌情,俯瞰全局,指挥作战御。
当陈唱在颜千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出如今面前时,她朗如晨星的眸子瞬间一凝,怔怔地望着陈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王嬛秀眉微蹙,俊俏的脸蛋儿浮现出一股寒意来,被陈唱歪着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由地将傲然挺立的胸脯微微收了收。
她显然会错了意,心中不觉又是愤怒又是娇羞,这混蛋老是盯着她那里看、却一声也不言语是什么意思?
陈唱见她背负长弓迎风而立,英姿飒爽,当真是一个女将军一般。
方才被刘耀祖一顿殴打,竟是脖子也扭到了,加之他身体虚弱,被颜千石扶着上了望楼已着实不易,如何还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形态,如此落在了王嬛的眼中,变成了一副不良猪哥的模样。
王嬛目光陡然一冷,冷声道:“下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嘶……”陈唱的气还没有喘匀,一说话肋骨茬都疼。
王嬛的口气不容置疑:“下去!本小姐此时无暇听你在此聒噪。”
这次离开江陵,她的身边并非只有周义海一人护卫,其他的侍卫均乔装打扮分布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