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陶广义扯了扯马绳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地里传来了一阵声音。
“是陶广义将军吗.?”
陶广义虽说想要回去,但是习武的人向来是听力过人,连身后的士兵都听见了。
陶广义自然不会当做没有听见。
只是这声音十分的难听,就像是嗓子被人掐住了,又吞了颗石子般。
但是这人确实是喊的陶广义,于是陶广义便转过身来,问道。
“我是,你有什么事?”
没想到这人听到陶广义的声音之后眼泪刷刷的就落了下来。
陶广义大惊,喝道。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只见那询问的是一个老汉,头发都开始白了,微微颤抖的手中拿着锄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陶广义放缓了语气,但是还是凶巴巴的问道。
“一大把年纪了,哭什么?”
“做不完的话我帮你就是了!”
陶广义随即望向四周喊道。
“是谁分配的地方?怎么让一个老头一个人负责这里?”
那老头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
“将军!不怪他们,是我自己申请的!”
管事看见了陶广义来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紧跑了过来。
还好听到了老头的声音,管事也松了一口气,道:
“是啊将军,大家都不愿意到这里来,这老头自己申请的。”
陶广义像挥苍蝇一样挥了挥手,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事行了个礼,心里的石头落了下去,道。
“是!小的退下了。”
陶广义从马上下来,看了一眼这个老人,问道。
“既然是你自己申请的,你哭什么?”
陶广义还以为这老人是受了欺负,没想到不是。
这老人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眼泪已经干涸了。
听到陶广义的声音,老人问道。
“陶将军可是汴州人士?”
陶广义倒是很少说自己的出处,见这人说到了自己的家乡,还以为这人是无意间听到的。
或许这人也是汴州的人呢?
见陶广义点了点头,老人继续说道。
“汴州浅河县陶家村,门口有两棵桃树。”
陶广义大惊,这些小事情一直存在他的记忆里面,就算是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因为赵义祯不想提起那段伤心事。
“您是…”
那年赵义祯还不是个将军,只是个毛头小子,整日游手好闲。
凭着一把子好力气,上山掏鸟,下河摸鱼,是十分的讨人嫌。
那日,陶广义犯了错,于是母亲就把他关在地窖里面,让他反省。
他们那个地窖那个时节没有存放东西,所以有一个暗道出气口。
于是晚上陶广义就在那里爬过去睡着了。
农村的地窖怕被人偷东西,出风口一向都很隐蔽,更何况陶广义一个少年,藏在角落里面根本就没人能够发现。
陶广义在心中记恨着母亲,于是不声不响的在地窖里面睡了一夜。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整个村中血流成河,被山上的劫匪给洗劫一空。
哪怕是几个月大的小孩都被劫匪一刀给砍了。
小小的少年哭的撕心裂肺,在血堆里面找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母亲和妹妹。
只是一夜的时间就天人永隔了。
陶广义伤心欲绝,内心发誓一定要让这些劫匪拿命偿还。
十几岁的少年一夕长大,与之交换的是死去的父母亲人。
整个村庄里面,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一直是陶广义心中的一根刺。
反应过来后,陶广义震惊的看向眼前的老人,问道。
“您姓什么?”
老人的目光悠远,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沙砾般的声音回答道。
“我姓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