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士官长的表情凝固了,一旁的格列兹士官也惊愕地转回视线,周遭的声音在他们耳畔飞远,两人的心理预期被这具突如其来的重炮打碎。
格列兹士官迅速回头张望,侧步完全挡住楚楠的身形,招手让等候在一旁的几位奥法骑士远离,手画符文,楚楠熟悉的【屏蔽】技能迅速在他们周围张开,驱散了且封闭了杂音与嘈乱。
现在,在对话中的只剩他们三人了。
“你说什么?”这次是格列兹士官开口,这位精锐的奥法骑士士官伸出手抓住楚楠的肩膀,毫不犹豫、毫无慈悲地五指施力,只一接触就让菜鸟冒险者产生了躲闪的想法,但等级的差距断绝了他所有逃跑的可能。
他连塞莉希软绵绵的追撵打闹都逃不掉,又怎么能从这精通战斗的高级职业奥法骑士手中逃走?
巨大的疼痛在一瞬间便捉住了楚楠游离的精神,他压抑着喉咙里将要迸发的惊惧,抬起视线,强鼓起愤怒与脊梁,毫无迟疑地对上了格列兹士官那双严厉的眼睛。
这家伙……格列兹士官的眉锋微微一颤。
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
但这种程度的欣赏与惊讶可还无法动摇这战士久经磨练的手指,对着这坚定的面目,士官包裹在钢铁中的五指更加使力,奥法铠甲上的力量符文接连亮起,楚楠再也绷不住自己疼痛的表情,在神经因痛苦的尖啸中不自然地扭曲了眉间与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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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间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一刹那,下一个瞬间,士官的手臂便被士官长捉住,中年士官长以严厉的表情瞪退了格列兹:“你在做什么?收收你的脾气!我们现在需要他的情报!”
“不用这样。”楚楠沙哑地说。
他艰难地滚动喉头,刚刚的疼痛电流般炸穿了他的身体,这个久经训练的奥法骑士真的很知道要怎么让人感受痛苦,不知道是不是圣殿在这方面也有专门的课程,审讯学、折磨学什么的……
听着倒是很符合‘圣殿’这一组织名称的刻板印象。
感觉会是审判官们的必修课。
楚楠在心里偷偷笑了笑,他有点惊讶于自己的乐观,揉揉肩膀,直起脊梁,看着士官长和后面格列兹士官这两张经典的红脸白脸,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么个说法,不过想想那位神皇大人在自己百余年人生中的操劳程度,大概是没有时间和机会专门整一个京剧班子给自己唱戏编俗语得了吧。
那那俩地道老哥是从哪儿来的?
他没有浪费时间与口舌再说什么,只是捂着肩膀,沙哑地说:“米海尔主祭被大魔杀了,他和我的同伴在礼拜堂受袭,大魔杀死了他……”
楚楠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这里该不该用们,可一想到这一点,他又忍不住鼻头一酸,嘻嘻鼻子,男孩的眼中再一次带上虚渺,他摇摇头:
“随后,还有一队出门巡逻的奥法骑士也在大厅被杀死了,他们大约是巡逻归来后发现了正在交战中的双方,接着加入战斗,接着被全数杀死,尸体破碎,现场非常……非常混乱,米海尔主祭被他自己的肠子绞死在了讲道台后面的玻璃画上……”
“亵渎!”格列兹士官怒目圆睁。
“不要打断我,会浪费时间。”楚楠皱着眉头说。
“……”格列兹的怒张的眉宇跳动了一下。
士官长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这个他之前从未在意过的年轻冒险者,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现在大魔向着二楼去了,与我同行的冒险者‘无剑的’克罗格已经向着二楼赶过去了,那个之前被大魔标记为腐化目标的狄多鲁斯·艾尔-穆宁现在正在二楼图书馆深处的房间中,那里现在布置了抵御魔力的巨大法阵。”
楚楠转过视线,平静地看向那个士官,好不躲闪地与他对视:“米海尔主祭和治愈教会的修女与治疗官们通过那个法阵制造了一个人为的以太真空,据他自己说得,那个法阵虽然没办法改善受感染者们的病况,但是可以让病人从这周围充满神疫以太的环境中离开,至少是可以阻止神疫继续恶化的。”
楚楠看着格列兹的眼睛:“虽然不能完全治愈神疫,但如果病得受不了了,就去那里避避难吧,反正米海尔主祭现在已经死了,也没有人再会拦着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