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啊呀?发生了什么!

呜呼。

生活多么美好!

他们用过晚餐,忙碌过这样紧凑又悠闲的一天,阳光已经完全熄灭在了地平的彼端,今天真是充实得让人说不出一句抱怨。

楚楠揉着自己酸痛的肌肉,尽可能不去想象着穿越前舒适的床铺和方便的饮食,免得自己再次陷入自怨自艾的EMO。

塞莉希走到一半突然拍头,说自己还没有洗澡,便和楚楠打了个招呼,转头迈着小步跑向了公共澡堂,楚楠道别的挥手落在夜风中,他驻足惆怅了小小的一会儿。

摇摇头,还是走上了前往治愈教会难民营的道路。

虽然白天听塞莉希说了那么多关于治愈教会不好的事情,但是就他所见的、所经历的,这些所谓的黑暗秘密远不及他实际上受到的帮助,再说了,这些大人们的黑暗事情和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冒险者也没什么关系。

蹑手蹑脚地走过白日劳作的工地,黑夜降临后,这里也从日间的热闹转为寂静,沉重的土灰沾染在鞋底,麻乱地踩在工地周围的石板路上,几张抱怨噪音的告示贴在修缮工地边简单搭建的石墙上,楚楠缩缩脑袋。

只是……

他眨眨眼。

连那个一整天包括吃住都一只呆在工地入口处的工头大叔都不知道跑去哪里潇洒了?

楚楠鸡贼地左右瞅瞅,确认没有认识自己的肌肉团子或是自己认识的行人出现在附近,他迈着尽可能自然的步伐走近看管工地的门庭。

那是一栋小小的板房建筑,门口是个类似于保安亭的小隔间,工头大叔大部分时间都带在里面抱着自己的记写板打瞌睡,只是偶尔才会去工地检查一下有没有偷闲的懒汉,顺便赞美一下楚楠先生的砌墙手艺。

一只木杯摆在保安亭的小桌上,记写板和炭笔就放在一边,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今天来劳作的人名和收领的工钱,今天最早的一格上恰恰好写着楚楠先生的名字,一大早的劳作,切了两推车的石块,净赚400马克……

他探头进去简单看了看,在保安亭昏暗的魔法灯里,记写板静静诉说着工地这一天往来的故事,记写板的字序向着屋内,属实有些难以辨认,楚楠伸出手,想稍微调拉扯一下那张记写板,方便自己看看今天发生了什么。

他的指尖越过保安亭的窗栏,昏暗的冷色魔法灯光静静地濡湿年轻冒险者的指甲盖,却仿佛被那黯淡的白光灼伤般,楚楠突然猛地缩回了手。

嘶。

怪了。

犹豫了一下,疑惑攀上新手冒险者蹙起的眉梢,刚刚一瞬的触觉太过惊烁,简直让他以为自己的感官除了错。

他有些不信邪地再度将手放进保安亭的窗框内——不是错觉。

不是错觉……

不是错觉?

一阵刺痛皮肤的寒冷静静悬浮在记写板上方的空间里,楚楠摸不清那是个有大致形体区域还是整个保安亭里都是这么个吓人的低温。

楚楠试着挥挥手,保安亭内静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外界的暖意重新流入这寒冷的小房间,他试着挥动双手,把那寒冷的气息拂向自己的面容。

麻痹的酥痛激起了他的鸡皮,在这夏末秋初的夜分,盛日的热烈尚不舍地留在这山临的边境,在这样的夜里早遇到这样的寒冷真是令人惊奇,有那么一瞬,楚楠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与那巨魔厮打的……

围观克罗格先生与那巨魔厮打的隧道里,似乎那周围的巨魔恶臭和湿冷黑暗顺着鼻翼脸颊绽起的冷流流过感官,记忆细胞点点压沉他的肩膀,楚楠感到自己的肌肉更加慌乱的刺痛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那冷气的影响,他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视线投向那杯静置在一侧的饮料,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将指头放进了饮料中。

常温。

常温?

怎么会是他妈的常温?

在这么冷的环境里,这杯饮料却还保持着基本的常温,甚至还溶着这夏末残留的阵阵暖意,他可只知道冰冻的冷饮会在常温中熔解,可不知道一杯正常温度的饮料会在周围的寒冷环境中升温。

他的脑中想起了以前看过的许多短视频,那些远行至极地的人们追逐着新奇,在保温杯中满载开水,接着在冰天雪地中泼洒滚液,注视着那些翻动的气泡与飞扬的水流在空中盛放出白花似的蒸汽,在低温中迅速凝结,落地时已经碎成了亮晶晶的冰粒。

这保温厅的温度虽然没有极地那么夸张,但已经是能把楚楠先生冻得一激灵的程度了,在这样环境里,要么是这饮料才刚刚放到这,要么就是别的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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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的环顾四周,楚楠在桌上抹掉指尖的液珠,挫着指头退后了几步。

——怪异的忧虑顺着足踵攀升,寒冷的忧虑在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了恐惧的道头,一股更加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楚楠试着用力吞咽了一下。

他感到口干舌燥,再度环顾四周,想要找人帮助,可之前的人流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在了道路的转角,临近的住宅门窗也都盖上了厚厚的防风木板,还在玻璃后隔上了阻挡噪音的布毯,楚楠有点着急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焦虑从何而来,是因为这寒冷吗?还是这陌生的情况?万一被其他人看到了呢?万一那个工头大叔突然就回来了呢?万一这一切只是很平常的情况,只是他如塞莉希所说的那样。

一切都是因为他‘太没有常识’了呢?

——用力咬住舌尖,驱散心头的阴霾,那些杂乱的思绪,蚀若跗骨之蛆般刺痛面庞的寒意都在这疼痛被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