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一直提心吊胆的向导轻声道:“郡主,您说的该不会是婆娑湖吧?那湖水可不浅,方圆绵延数十里,附近根本就没有道路,大军怎么飞渡过去?”
霍云霓就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一脸鄙视道:“你可真蠢,今年冬天如此严寒,大雪都下了一个多月,婆娑湖难道不会冻住么?”
她便是开口骂人也是轻声细语,绝无暴戾嚣张之态。
那向导被骂的满脸羞惭,蜷缩着退到旁边。
张崇义迅速在雪地上铺开行军图,跟韩克礼找到婆娑湖的位置,用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计算路程的远近。
如果这湖当真冰冻到可以行军,从右前方五里处的山口拐进湖泊,往北行走三十里就可抵达定襄城外,往东北方向二十里左右就是青奴营寨。
他们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直接杀到定襄城下,用五千骑兵去硬拼拥有攻城装备的两万青奴大军,这不是幽州骑兵擅长的作战方式。
他们是要出其不意地杀到城外十里的营寨,与两万步兵合兵一处,打出一个缺口,带着步兵冲到定襄城下,依靠步兵床弩去对付青奴的几万骑兵。
如霍云霓所言,婆娑湖的确已经结冻,湖面上的冰块比石头还要坚硬,长枪都凿不穿,上面覆盖着两尺深的雪。
冰面湿滑,行走不便,张崇义所部骑兵全部下马步行,且用布裹着马蹄,牵着马贴着湖岸边缓慢通过。
大概是青奴人刚到定襄的时候,婆娑湖尚是一湖清水,无路可行,青奴人执拗地认为此处是个天然的屏障,没有派兵防守。
张崇义所部没见到青奴的一兵一卒,不由暗自侥幸:“天助我也。”
沿着湖边的冰面走了二十多里,接近卯时初刻,东边渐渐出现一丝鱼肚白,彻夜不停的大雪临近尾声,变得稀稀疏疏,零零星星的大片雪花无力的飘来飘去。
前锋哨骑探知,相距青奴最西边的营寨已不足五里路,三里外有座小营寨,估摸着屯扎着一百名担任警戒的骑兵。
张崇义命寇登带五百人徒步过去拔掉这颗钉子,寇登等人系好马匹,带上弓弩腰刀,如猎犬一样敏捷地窜入雪原之中。
走了几百步,依稀瞧见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个穿着藏青色大披风的少女,不是霍云霓一行女兵,还能是谁?
张崇义命韩克礼派人把她们拦截下来,韩克礼摇头道:“算了吧,这伙女兵个个身手不凡,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霍云霓外表娇弱,这一路走来表现不比我们骑兵差,有她们相助一臂之力也是好的。”
张崇义忧心道:“她要是出点意外,我怎么跟霍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