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猜的不错,正是陈叔陵,也是父王未来的女婿。”楚楚自恃父王宠爱,虽见父王面色有异,仍然娇声答道。
“胡闹!”驺羕终于忍不住了,怒声说道:“陈叔陵竖子乃我大越之敌,孤岂会认他为婿?汝虽失身于他,然我族并不看重此事。此次进攻前,孤已号令全军,凡杀死陈叔陵者,孤将以汝许之。我儿贵为公主,又美貌冠绝大越,我儿无需担心失身之事。到时自有勇士争相娶你。”
“什么?”楚楚听得心中一惊,父王太荒唐了。先是欲将自己强嫁给钟松,如今更好,竟把自己当成物品赏赐给别人。
当下怒道:“父王,你把女儿当成什么了?你若敢杀死陈郎,女儿就死给你看。女儿是真心喜爱陈郎,这辈子决非陈郎不嫁。而且实话告诉你,陈郎并没有为难女儿,女儿至今仍是处子之身。父王若是真心为女儿着想,就该立即停止战争,帮助陈郎抵御外敌。”
“胡扯。军国大事岂能儿戏。且孤金口玉言,岂能收回。若是如你所言,孤何以号令天下?又何以取信他部?休要多言,到孤身边,看孤如何大败陈军,为尔等报仇雪恨。”驺羕却是没有听到一般,置若罔闻说道。
听到这里,楚楚凄惨一笑,坐在马上,朝驺羕深深一揖,说道:“既然如此,父王就别怪女儿任性。女儿和陈郎已私定终身,自当与陈郎生死相随。父王,女儿去了。女儿和陈郎若是双双战死,还请父王将女儿和陈郎入殓在一起。”
说罢,一声娇斥,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离去。十二女卫从小追随楚楚,见楚楚离去,自是紧紧相随。
“胡闹……太胡闹。”驺羕气的脸色发白,喃喃说道。随后又大声命令道:“来人,快拦住公主。”
碧空如洗,蔚蓝的天空如同大海一般清澈。北风夹杂着草木的芳香,和溪水中散发出来的水腥味混在一起,另有一番滋味。艳阳挂在正中,向大地散发着光热。大地蒸腾,湿热的空气在阳光的照耀下,焕发着诡异的彩光。
龙溪军大阵,看着对面黑压压一片的新罗蛮军大阵,六千龙溪军并未因为对方人数数倍于己感到慌乱,军歌依旧整齐而又嘹亮。将士随着鼓点缓缓向前,虽然队形每走三百步都要停下整理一番,虽然有不少新兵因为大战前的恐惧而牙齿打颤,不过在首战告捷的鼓舞下,士气依然高昂。
新罗蛮军由于出发的时间不一,所以战阵成为标准的品字形。新罗本部人马靠前居中,别部的峒丁列于两侧。不过由于战场狭窄,本应居于两侧的新罗别部峒丁几乎连在一起。
与阵型散乱且士气稍衰的别部人马相比,新罗宿卫军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他们不愧是百战精锐,士气丝毫没有受到首日失利的影响,旌旗如林,阵列整齐,枪明戟亮,杀气冲天。
两军在各自的鼓声和号角声中,缓缓而进。彼此相距尚有五百步时,蛮军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