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展开状纸,认真地看了一遍。这份状纸上的内容与宁秋华刚才所说的大差不差,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份状纸的行文实在是太过标准了,很像是专业的讼师写的。但以宁秋华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请不起这么专业的讼师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帮宁秋华,那这个人会是应湛吗?
宁秋华见沈熠盯着自己的状纸发呆,只道是沈熠发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细节,于是小心地问道:“沈爵爷,老婆子的状纸是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这份状纸很完美。”沈熠回过神来,微笑道,“大娘,我想问一下,这份状纸是谁帮你写的?这么完美无缺的状纸,应该不是你自己写的吧?”
宁秋华点了点头,很是敬佩地道:“沈爵爷可真是聪慧过人,只看了一眼状纸,就猜到写状纸的另有他人。实不相瞒,这份状纸是曲硕县第一讼师何敬何大才子替老婆子写的。他说他知道老婆子要向公主殿下和府尹大人伸冤,自愿帮老婆子写一份状纸,希望老婆子此次上诉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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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沈熠没能从宁秋华的口中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不免有些气馁,不甘心地追问道,“大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诉我,是谁告诉你公主殿下和贺府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我疑心重,只是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宁秋华的神色有些复杂,像是在思考该不该跟沈熠说。而沈熠也从宁秋华的表情中看出,此人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绝对是有一个知晓他与赵云溪行踪的人在为宁秋华出谋划策。可是,宁秋华现在不愿意说,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当然,这种不舒服感并不是源自宁秋华的隐瞒,而是源于他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此时此刻正一步步地按照幕后之人的想法在行动。
就在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时,参加完祭典的赵云溪款款走了过来。不知何故,当她第一眼看到沈熠的面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时,她第一时间便将此人与她昨晚在馆驿时听到的那个故事中的妇人联系到了一起。
“夫君,发生什么事了,此人是谁?”赵云溪好奇地道。她虽然猜到了个大概,但并没有太过冒昧地对号入座。
“小九,你来了啊?祭典结束了吗?”沈熠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赵云溪的问题,而是关心起贤妃的祭典进行得如何了。
赵云溪点了点头,进一步解释道:“贺府尹和几位大人正在与白云观的道长们商议祈福大典的事,我看你不在,正好现在还有点时间,便找了过来。”
“那就好。”沈熠应了一声,将宁秋华介绍给赵云溪道,“小九,这位大娘便是你昨晚听得到那个故事的妇人,她叫‘宁秋华’,正是那个民女朱胜兰的母亲。她这次找了过来,就是想让我们帮她一家人伸冤的。这是她的状纸!”说罢,他将手里的状纸递给了赵云溪,默默地叹了口气,像是在为宁秋华的遭遇而感到惋惜。
赵云溪打开状纸,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心里同样也有许多疑问。但她也没有急着向宁秋华发问,而是看向沈熠道:“夫君,你怎么看?”
沈熠早就想好了这件事的应对之策,毫不犹豫地道:“苦主已经找上门来了,且状纸已经让我收下了,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按我的想法,我们还是先祭祀完贤妃娘娘,然后让贺新全力负责此案,就在曲硕县衙公开审理。云家大宅现在已经被围住了,而且唐正梅他们现在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所有人都可以随时提审;至于如今的云杰到底是不是当年的云升,就需要我们调查了。剩下的事,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案子已经发生六年了,有些证据和证人都很难找到了。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云滨能开口说话,或者可以提笔写字。直觉告诉我,他一定知道当年的事。”
“既然夫君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按夫君的意思办吧。”赵云溪想了想,觉得沈熠的安排合情合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后将状纸还给了沈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