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沈熠方才明白了此事的其中缘由。他就知道谢、宁两位夫子和易风那小子不会做这种把他架在火上烤的事的,至于那位袁夫子,他自问两人从未见过,想来多半是喜欢那篇文章才会忍不住与众人分享吧。也罢,只要不是有人故意将他架到火上烤,这件事就这样吧。
“第三个问题,你与新任永寿知县陆涧是什么关系,我要听实话。”沈熠无比严肃地道。
“陆涧?沈爵爷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了,莫不是沈爵爷与他见过面了?”陶震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可一看沈熠不耐烦的神色,只得解释道,“他曾是下官的同窗。开文七年时,他凭借优异的学业考进了国子监,拜在国子祭酒文嵩文大人的门下。自那之后,下官就很少与他见过面,连书信联络都没有。可是七天前,他突然来到了同安县,跟我说他已经得到了永寿知县的官位,几天后就要走马上任了。而在上任之前,他想与我这个做过县令的人交流一些为政经验,算是为日后的工作修桥铺路。下官念在他远来是客,也就与他随便说了几句。而他又在同安县逗留了两三天,期间还出了一趟城,回来后便提出了告辞,前往永寿县了。”
沈熠看了一眼陶震,很想说一句“就你这你这种经常惹麻烦的愣头青,还有什么资格与别人交流为政经验呢”。但念在陶震先前被他骂得里外不是人的份上,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
“陶知县,照你的说法,你与陆涧不过是普通的同窗而已。可陆涧却跟我说,你是他的好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沈熠好奇地道,“还有,你说陆涧在县里的时候出了一趟城,可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身边有什么人吗?说实在的,我对此人还挺感兴趣的。”
“好友?就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视下官为好友,沈爵爷莫要被他的话给骗了。”陶震冷笑道,“下官清楚地记得,他考入国子监的那年,下官念在同窗一场,跑去向他祝贺,可他却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两句,连下官的礼物都给扔了。就他这种待人处事的人,又怎么可能把下官当成好友呢。上次他来同安县时,若不是他也有了官身,下官都懒得搭理他。”
听到陶震这满是怨气的回答,沈熠对陆涧的怀疑更深了,但他现在信息有限,无法判断陆涧究竟是怎样的人,只得随意安抚了陶震几句,又问了一遍陆涧曾短暂离开同安县的事。
陶震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沈爵爷,这个问题下官确实不知。就像下官刚才跟您说的,下官与此人也没有什么交情。因此,他之前在县里干了些什么,下官也没注意过。”
闻言,沈熠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于是便停止了这无意义的提问,静静地等着饭菜上桌。
该说不说,章掌柜的时间把握得非常好,沈熠这边停止谈话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便领着侍者、侍女们将饭菜端了上来,边上菜边介绍,倒让以前光顾着吃菜的沈熠长了些见识。
待所有的饭菜都摆好后,章掌柜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先退了出去,他则向沈熠等三人施了一礼,恭敬地道:“东家、夫人、知县大人,饭菜已经上齐了,您三位请慢用。若是有其他需要,您尽管吩咐,小人随时恭候。您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小人这便告辞了。”
“好,今天辛苦章掌柜了,你先去忙吧。要是有需要,我一定叫你。”沈熠欣慰地笑道。
“东家客气了!”章掌柜抱拳施了一礼,随后退出了雅间,又很懂规矩地随手带上了门。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沈熠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忍不住称赞道:“好香啊,章掌柜果然好手艺。陶知县,赶紧吃吧,别拘着了。难得章掌柜亲自下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