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姑娘说笑了。”薛含红着脸道。此时此刻,她只想有个人能出面救救她,好让她尽快从这焦灼的局面中抽身。或许是她的暗暗祈祷发挥了效用,紧闭的房门突然就被敲响了。
“掌柜的,东家来了,现在正在会客厅休息,您快些过去拜见吧!”说话的人是个女子,她也是与薛含一起从京都丽人坊来的,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在铺子外面敲门的沈熠,因而在将沈熠带到会客厅之后,急忙到后院来请薛含。
“好,我马上过去!”听到沈熠来了,薛含瞬时松了一口气,知道这间屋子的尴尬氛围要结束了,于是转身对赵云溪道,“少夫人,少爷过来了,奴婢要去拜见,只得先失陪了!”
“无妨。”赵云溪道,“既然夫君到了,我便跟你一起去吧。正好该买的衣服也买好了,而时间也不早了,等你们谈完话,我们就直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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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云溪这般说,薛含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恭敬地道:“也好,少夫人请随奴婢来,会客厅离这里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会客厅中,沈熠观察着这里的装修,不由得连连点头,暗道薛含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正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知道是薛含来了,或许还有其他人。
“奴婢薛含,见过少爷!”眼见沈熠转过身来,薛含疾步上前,很有分寸地福了一礼道。
“薛掌柜不必多礼!”沈熠笑道,“这里的装修让我有种还在京都时的错觉,做得不错。”
“奴婢多谢少爷认可!”薛含如释重负地道。绣罗坊开业时,沈熠还在沁沂山窑厂那边,因而这里的一切装修都是她参考丽人坊当时的样子设计的。方才她注意到沈熠正在观察这里的装修,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画虎类猫,但在听到沈熠认可的话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了。
沈熠点了点头,看向赵云溪道:“今天逛得怎么样,可买到喜欢的衣服了,是不是累了?”
“我不累!”赵云溪温柔地笑道,“倒是夫君你,今天跑了那么多地方,应该很累了吧?”
“我也不累。”沈熠上前握着赵云溪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脸色平静地对其余几人道:“都自己找地方坐吧,这里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
待众人坐定之后,沈熠对薛含道:“薛掌柜,绣罗坊如今的生意如何?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尽管开口。别的不敢说,在这同安县城,就算是知县陶震也不敢找我的晦气。”
“少爷放心,绣罗坊一切都好。再加上陶知县有意无意的关照,我们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薛含开心地道,“对了,少爷,聂姐姐前两天写信来,说如果坊里还需要人手,她可以再派四名绣娘过来。奴婢想着房里如今还需要做手套和口罩,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可以,你是掌柜的,怎么经营都按你的意思来,我只要安心数银子就好!”沈熠哈哈笑道,“不过,像手套和口罩这些东西,也算不得什么技术活,就算是没经验的人,只要有人指导,很快也能学会。若是可以的话,你不妨贴出告示,在全县招揽工人,优先选择那些苦命的妇人,给她们一条生路。这些事你斟酌着去办,只要别闹出乱子就行。还有,招揽的工人不必特殊关照,他们干多少事,拿多少钱。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搞慈善的,这点你要记住。至于月钱和其他待遇,就先按照我之前定的标准来吧。”
“是,少爷,奴婢记下了!”薛含点点头道,“奴婢原本还想跟您说这件事呢,没想到您先提出来了,倒是让奴婢松了一口气。您不知道,西街有一位姓卫的女子,她的丈夫是个赌徒,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后来一直还不上,就被赌坊的人打断了双腿,成了一个废人,一大家子的人就全靠那女子一人照顾。可赌坊的人却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的丈夫,三天两头地跑到家里逼债。世道如此艰难,她一个弱女子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奴婢刚到同安县的时候,撞见了她要跳河寻死,就让人救下了她。在听完她的遭遇后,奴婢心生不忍,就擅自做主将她找到了这里做工,每月三钱银子,多少也算是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奴婢以前常听人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当时还不以为意,可在遇到这女子后,奴婢倒是彻底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