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沈煜笑着走进房内,看着打扮如此陌生的沈熠,愣了片刻后方道,“吉时已到,娘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该出发去接亲了,可别耽误了时辰。”
“二哥,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沈熠强装微笑道。事已至此,他即便再伤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收拾好心情去见赵云溪呢。总不能由于他的问题,导致这两个女子都不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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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中,沈熠喝过沈泓所敬的酒,又向沈泓和柳含烟拜了一拜,在一阵嘹亮的锣鼓声中,镇国侯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赵云溪册封公主时所在的礼会院。
沈熠走后不久,赵文秀在沈煖的陪同下,从侯府的大门后走了出来。看着沈熠渐渐消失的背影,她的眼眶突然泛红。但在沈熠大喜的日子里,她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悲伤的情绪。
“郡主姐姐,你还好吧?”沈煖走上前来,轻轻地握住赵文秀的手,不忍地道。她自幼与赵文秀熟识,两人相交甚深;又是第一个知道赵文秀喜欢沈熠的人,自然有着更深的感情。
“煖儿,我没事。”赵文秀摇摇头,自顾自地道,“他走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多保重!”说罢向沈泓和柳含烟施了一个福礼,这才带着彩云,在王府卫队的保护下,落寞地回了王府。
望着赵文秀的马车渐行渐远,柳含烟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也不知那个傻儿子给这位身份尊崇的郡主殿下喝了什么迷魂汤,竟将赵文秀拿捏得死死的,这实在令她想不明白!
礼会院中,赵云溪正襟危坐,静静地等着沈熠前来。回想几个月之前,她还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公主,甚至连及笄礼都没有举行过。可现在,她不仅有了正式的封号,还要嫁给一个自己很满意的人。这种对比强烈的人生变化,让她直到此刻都有些不敢相信。或许正像赵宸昨晚跟她说的一样,沈熠乃天降福星,与其亲近友善之人,必将受到上天眷顾。
巳时二刻,沈熠及迎亲队伍终于来到了礼会院门口。上次来这里还是参加赵云溪的公主册封仪式,今天来却是要娶赵云溪回家了,真的是人生际遇千百种。
“三弟,下马吧,我们该‘催妆’了。”沈煜拍马上前,对正在发呆的沈熠道。他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毕竟是礼部侍郎,多少也熟悉这些婚丧嫁娶的规矩。所谓“催妆”,指的是亲迎时,男方催请女方妆饰上车的仪式。这种习俗在圣朝盛行一时,并在各个社会阶层广为流传。发展到后来,甚至衍生出了现场作“催妆诗”的习俗。
沈熠虽然对这些习俗不甚了解,但好在有沈煜在一旁提醒,他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于是乖乖地翻身下马。这时,其身后以沈煜为代表的一众迎亲队伍齐声道:“新妇子催出来!”接连大喊了好几遍后,礼会院的大门还是没有动静。无奈之下,沈煜只得出面,略一思考后,作了一首“催妆诗”:“同安公主贵,出嫁五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柏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不一会儿,礼会院的大门终于开了。紧接着,只见一顶由八人抬着的四面缀着五色香囊的七宝步辇出现在沈熠等人面前。在阳光的映照下,步辇上的金丝流苏和珠宝浮动流光溢彩,所过之处,空气中也散发着奇异的香气。步辇上跪坐着一名身形苗条的女子,她正是赵云溪。只见她头戴一顶青色帷帽,身着一整套深青色吉服,甚至连鞋袜也是深青色的。步辇后面是一长串马车,为首的自然是赵云溪前往同安县所乘的,后面十数辆则拉着皇室为赵云溪准备的嫁妆,如以珍珠串成的连珠帐,以鸟骨制成的御寒帘,以七宝合成的鹘鸠,绣有三千鸳鸯的神丝绣被,以羽毛装饰的翡翠匣以及太宗皇帝临朝时周边四国所献的五色玉器什盒、金麦银米、百宝圆桌和琉璃水晶玳瑁床。这些奇珍异宝都来自那座名为“百盈宝库”的皇家内库,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在沈煜的指导下,沈熠将赵云溪扶上马车,又亲自驾车,绕着礼会院跑了三圈方才停下。
“好了,三弟,我们该出发了!”沈煜上前解释道,“下一个环节是“障车”,我们要先行一步,到同安县附近等着九公主;至于九公主,自然有有司负责,你就不用考虑这事了。”
沈熠恍恍惚惚地翻身上马,朝着同安县而去。这些规矩他根本不了解,只能被动地接受。
午时整,在沈熠的迎亲队伍走后不久,赵云溪的送亲队伍也启程了。坐在马车里,听着身后载着嫁妆的马车发出的咯吱声,她突然释怀了。那个困了她十七年的皇宫,虽然有时会觉得冰冷而孤寂,但也有温暖和疼爱。最重要的是,她在那里遇见了那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
申时初刻,送亲队伍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沈熠的迎亲队伍在此等候。按照沈煜的介绍,在快要到达新郎的家时,新郎一方便要派出自己这边的人堵在路中间,挡住新娘的马车,不让其顺利通行过,此之谓“障车”。这时候,新娘一方需要赏些酒食,并且做一篇“障车文”,然后才可以通行。
赵云溪知道这是正婚礼必有的环节,也就不怎么在意,吟诵了一首提前备好的“障车文”:“两家好合,千载辉光。儿郎伟,且子细思量,内外端相。事事相称,头头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