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孩儿记下了!”沈熠郑重地道。前世的他没结过婚,不知道结婚要做些什么。到了圣朝之后,由于这门婚事的本质是政治联姻,一应准备工作都由双方的家庭负责,他也不用事必躬身。因此,直到柳含烟跟他提起这些琐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要做的事有很多。而且,他也感受到了沈泓和柳含烟两人谈起他要离开家时内心强烈的不舍,这让他有些难受。
此外,经过柳含烟的提醒,他好像也明白了赵文秀今早这么“反常”的原因。一旦自己成亲了,赵文秀自然不能再接着沈煖的名头住在同安县的子爵府了。而同安县与京都的路程又比较远,想见一面也不容易,这才是赵文秀内心不安的根源吧。不管怎么说,在他们俩的这段感情中,赵文秀是积极表达的一方,而他是被动回应的一方。尽管他们俩的感情看起来已经很稳定了,但根本原因在于赵文秀的苦心经营。一旦两人有了距离之后,赵文秀就算是想要继续经营,也会因为各种客观因素而举步维艰。在没有正式确定名分之前,这种感情是很脆弱的,随时都会因为时空隔阂而打上一个问号。
想清楚这一点后,沈熠觉得自己务必要给赵文秀一个“定心丸”才行。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对沈泓喝柳含烟这对名义上的爹娘致以深深的敬意。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恭谨地长跪于地,言辞恳切、感情真挚地道:“爹,娘,请恕孩儿不孝!蒙二老辛勤养育二十载,又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好不容易长大成人、改过自新,却没来得及奉养二老,不久后又要离家立业,实在是愧疚难当。养育之恩山高海深,此生难报,且受孩儿一拜,以解心头愧意。”
说罢,沈熠不待沈、柳二人反应,敬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虽然他从来不喜欢这种跪拜礼,但这两位却值得他改变自己偏执的想法。他既然占了宿主的身体再活一世,就该替宿主尽尽孝道。最重要的是,前世的他死得太过突然,这三个响头就算是弥补前世他对父母的遗憾吧!
“好孩子,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柳含烟急忙走到沈熠跟前,一脸慈爱地扶起了他,埋怨道,“爹娘养育你乃是人伦天理,你又何苦说这些。只要你这一生都能顺顺遂遂、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爹娘就已经知足了,就算是去见祖宗,那也是笑欣慰地着去的,明白吗?”
“孩儿只愿时时聆听娘的教诲!”沈熠突然也有些感性,微微偏过头去,嗓音喑哑地道。
“真是孩子话!”沈泓被这句话逗乐了,走上前来,拍了拍沈熠的肩膀,又帮他整了整腰带,教导道,“长高了,也壮实了。成亲之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了,上要对得起家族传承数十年的名声,下要承担起保护妻子家人的责任,这才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知道了吗?”
“孩儿谨记爹的教诲!”沈熠躬身施礼,脸色通红地道。这对父子还是头一次这么亲昵。
“好了,娘要说的就是这些,下午记得带好东西,跟娘进宫就行。”柳含烟道,“若是你爹没什么要说的,你就快回去吧,把这些琐事安排好,还有你悄咪咪地在捣鼓的那些东西。”
“我没什么说的了,回去准备吧!”沈泓坐回原位,又端起了他的架子,不紧不慢地道。
“是,爹、娘,孩儿这便告退了!”沈熠再次拜了一拜,退出了膳厅,长长地呼了口气。
回到梧桐院,沈熠径直来到膳厅,怀着满腹的歉意,陪赵文秀用了早餐。随后,他又将玄策等人请到书房,想问问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诸位师兄、六师姐,大家都是自己人,小弟就不绕弯子了。”沈熠环顾众人后,开门见山地道,“大家应该都知道,再过几天,小弟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就去同安县住了。因此,在离开之前,我想问问大家的想法,是选择跟我去同安县还是回山门?”
“我不会回山的。但暂时要跟着你,等你成亲那天,一并陪你去同安县。”玄蕴率先道。
“小师弟,同安县有院里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吗?有的话我就留下。”玄策笑嘻嘻地道。
“三师兄,我们说正事呢,你正经一些!”玄封稳如泰山地道,“小师弟,你不用问了,我们都是奉掌门师兄的命令,下山保护你的。在没有收到回山的命令之前,你在哪里,我们就会在那里。你五师姐跟我一个意思,我可以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