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
写罢,沈熠放下笔,拿起这首诗来吹了吹。待墨迹干了后,递到方迁眼前,轻轻地推了推他,笑道:“方兄,醒醒,看看在下为你量身定做的这首诗如何?你可还满意否?”
方迁如梦惊醒,发现众人都盯着他看,有些恍惚地道:“沈老弟,愚兄刚才可是着了魔?”
“方兄,你不是着了魔,而是入了相。”沈熠道,“正所谓:“相由性生,性由相显。”你刚才陷入琴声和诗作交织的幻境中了,看不清本质。按照佛教的理念来说,这便是‘入相’。”
“沈老弟竟然还懂佛法?”方迁有些惊愕地道。他听说沈熠小时候是被一名道士救走的,按理说学的应该是道法。可今日言谈中提及的却是佛法,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略懂,略懂!”沈熠尴尬地笑道。他哪懂什么佛法,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金刚经》中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方迁刚才之所以会因为一首诗、一曲琴流泪,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一时钻了牛角尖,分不清虚妄与现实,因而才会陷入苦苦挣扎却寻不到出路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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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弟,愚兄还能不了解你。你这所谓的‘略懂’,怕是跟沁儿姑娘的‘献丑’一样,都是自谦之语吧!”方迁满脸不信,拱手道,“还请沈老弟帮愚兄释疑解惑,一舒心中块垒!”
见方迁如此执着,沈熠也只得随口胡诌道:“方兄,佛法中所谓的‘相’,其实是指能表现于外,并由心识观察描写的各种特征,即‘六根’和‘六尘’。‘六根’即眼、耳、鼻、舌、身、意,‘六尘’即色、声、香、味、触、法。‘六根’和‘六尘’两两相对:眼对色、耳对声、鼻对香、舌对味、身对触、意对法。九日你刚才听到的琴声,看到的诗作,想到的画面,这些都是相。你之所以流泪,就是因为入了相,没有跳出来,我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方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读书人,自小读的就是圣人之言,从未了解过宗教的教义和理念,自然不能很好地理解所谓的相。
沈熠也看出了方迁有些迷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方兄,你就不要再想这些事了,还是看看我给你写的这首诗吧。虽然有些冒犯,但绝对符合你刚才的情况。”
“沈老弟说的在理!”方迁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制住,接过沈熠手里的诗。这首诗内容也很简单,他只看了一遍便理解了含义,惭愧地道:“愚兄失态了,沈老弟见谅!”
“方兄性情中人,何至于说这些。”沈熠道,“如此良辰美景,不谈风花雪月岂不可惜?”
“沈兄弟说的是。”方迁道。不是说今晚是来找乐子的吗?怎么莫名其妙地聊到佛法上去了。要是再这样聊下去,怕不是要出家了。自己还没光宗耀祖呢,可不能断子绝孙啊。
“东家,这便是沁儿的身契,您收好!”这时,一直没有机会搭话的向三娘终于说话了。
沈熠接过身契,随便扫了一眼,又将由沁儿保管的那一份要了过来,一并交到方迁手里,笑道:“方兄,此事就麻烦你了,需要的银票,等阿财来办理过割的时候,会一并带给你的!”
“沈老弟放心,愚兄一定会将此事放在心上。”方迁不耐其烦地保证道,谁让他“拿人手短”,收藏了那首沈熠专门为他写的诗呢。虽说这诗有些取笑他的意思,但描写的内容和表达的情感却深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