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腻歪了一阵,沈熠突然想起来他还要去后院找玄硕,检查一下那尊为曾容准备的女性针灸铜人的铸造进度。但是,由于自古以来的男女观念影响,这尊带有明显的女性生理特征的针灸铜人不方便让赵文秀看到。况且,这尊铜人的铸造全程都是由玄硕一个人负责的,丝毫不敢假手于人。因此,他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赵文秀送回了房间,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七师兄,那尊铜人造好了吗?”刚一进门,沈熠简单地冲玄硕打了个招呼,直接问道。他知道玄硕的性格,自然也不会拐弯抹角。在他看来,只要这尊铜人能够投入使用,济世堂就有两尊针灸铜人了。若是日后曾容可以出师收徒,这尊女性针灸铜人也算有用武之地了。
“是小师弟啊!”玄硕红着脸道,“你放心,铜人已经铸好了,我正在核对穴位,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了。”他虽是专业的铸造师,但这尊还原了真人的女性针灸铜人却是第一次铸造。对于自幼长在道宗、学习道法的他而言,这个过程简直充满了莫大的压力和煎熬。
“辛苦七师兄了!”沈熠恭敬地抱拳道。自玄硕来到梧桐院至今,已经帮他铸造了两尊铜人了。尤其是现在这尊,必须要承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说是天大的考验也不为过。
“小师弟客气了。”玄硕摆摆手,呵呵笑道,“铸造过程中我也有所收获,谈不上辛苦!”
俗话说:“医武道同源。”道宗练武时讲究阴阳五行、九宫八卦、子午流注、食养药补、四气五味、升降浮沉等,这些都与医学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相反,医家在诊疗治病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地也借鉴与运用了与武术相关的一些内容,如抓筋疗法、点穴疗法、导引疗法、运动疗法等。同理,医家药的一些保健治疗方法,也为武者日常的锻炼和受伤后肌体的恢复提供了保障,如练功后的药浴与针灸,就可以舒经活血、解除疲劳、消除炎症,从而增加功力等。其他门派且不说,光是道宗,每代弟子中都有一两名天下闻名的医武兼修之人,正如沈熠的大师兄玄彻。他们既是民间百姓尊敬的医者,又是江湖中人敬佩的武者。再比如玄硕,他既是道宗弟子,又是习武之人,多少也懂得一些打穴之术。而在铸造了两尊铜人后,他对穴位的认识更加深刻了,内息运行得也更加顺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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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古以来,武术与医术之间就关系密切,两者融会贯通、相得益彰。武术套路中含有无数的对立统一的矛盾变化,如出招时讲究刚柔相济,虚实相间;身法讲究吞吐开合,上下相随。这些都充分地体现了医家阴阳对立、阴阳互根、阴阳转换的医学理念。而武术与医术在理论和实践的运用中更是有着很多密切的联系,如武者在修炼武功的过程中,内息运行的路径,实际就是医家所说的经络体系,大周天即十二正经的循行,小周天即任督二脉的循行。而作为武术“三宝”的精气神,实质上就是源自医家的名词。
此外,很多武术招式的命名都含有医家的文化色彩,如气沉丹田、意守丹田等。而武者交手时所击打的被称之为“要害”的地方,实际上都是人身的大穴,抑或是神经集聚的部位,如百会穴、章门穴、肾俞穴、关元穴、涌泉穴等。
沈熠想着来都来了,索性与玄硕一起核对铜人的穴位标注。半个时辰后,他伸了个懒腰,告别了玄硕,来到了另一间密室,想看看吹玻璃的师傅对玻璃瓶的研究进行得如何了。要是有了玻璃瓶,他的医用酒精、花露水、香水等计划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吹玻璃的师傅名叫蒲冶,今年三十五岁了。他本是一名矿工,对矿石还算了解。可由于被大石砸断了一条腿,不得不离开矿场。他的家里原本还有一位瞎眼的老母,靠着他微薄的收入度日。可自从他断了腿后,母子两只得艰难度日。而他因为要吃药,连老母省吃俭用才给他攒下的娶媳妇儿的钱也花完了,还欠了药铺三两银子。无奈之下只得卖身为奴,可一来身体残疾,行动不便,二来由于常年辛苦劳作,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仓老。牙侩本不愿买下他,但年在同乡的面子上,一两银子买下了他,想着若是有哪位大户人家买下人,就搭着卖出去。
当阿财按照沈熠的要求来驵会找适合的人的时候,牙侩毫不犹豫地就把蒲冶的信息送了过来。阿财简单看了一眼蒲冶的信息,又拿出沈熠写的纸条,问了蒲冶几个问题。蒲冶回答得还不错,阿财也就不再纠结,二话没说就买下了。就像沈熠跟他说的一样,只要符合要求,就算是没有腿也行,正好不用担心逃走的问题。再加上他已经找了好几天了,京都的驵会都被他找遍了,这才碰上这么一个勉强合适的人,阿财哪里还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