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很好办,只不过有些麻烦。管家先是让人找来一具身材体量跟茅白差不多的尸体。茅白一直也不善于妆容,所以很少有人认真看过他的长相,所以,简单的给尸体易了容,打扮成茅白的样子,对外宣传说是有刺客,刺客被杀。这件事情还报了京畿卫,来了人交换了文书,对方见大皇子这边也不说把尸体给他们带回,所以也没敢提出什么要求,尽快结了这个案子。
真正的茅白,清洗干净,修剪胡须头发,再正常换上干净的衣衫,完全不同的样子。根本没人能认出来。以前一副乞丐的模样,又有谁愿意多看他一眼呢?
曾宪祎按照野井言的意思,赶去了笔墨纸砚铺子,但是,碰巧太叔长光不在,她就按照野井言让她说的跟主事的说了。主事的赶紧记录下来,派人送去太叔长光府上。曾宪祎转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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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屋里,四下无人,野井言这才把从崔铣还有马先勇,茅白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
曾宪祎很是惊讶,难以相信。
这时,只见野井言站起来,来到锁着小柜子旁,打开锁头,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小盒子,当着曾宪祎的面打开,里面有一块玉佩,看着图形像是刻着八卦图案。
“你,你怎么有这个?”曾宪祎很是惊讶,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里面取出来一块玉佩,也是那么一块儿八卦的样子。
“这就对了,这块玉佩,原本就是雕刻成一整块八卦的图案。这是家族祖传的,后来在纷乱之中,被分成了四块,交给了同族的四个人,我父皇还有建王,就在其中。家族规定是子弱冠之后,要交给后代传下去的,但是,我父皇清剿建王,还有其他的叔伯们,杀了他亲兄弟们,还有几族很多人,也是老天垂怜,居然跑掉了建王的一个女儿还有一个最小的儿子。这玉佩,就被我父皇交给了我。一是他有愧,不敢看,二是觉得也该按照当时的约定传给子女,毕竟这是祖上的东西。你那块,上面的云纹是建王的徽记,而我这块,是我父皇的。而这块,是你弟弟的。”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也是一块儿玉佩。
曾宪祎呆坐在椅子上,这块玉佩,自从她记得事情就带在身边,而且一直在香包里,就好像有人专门叮嘱过,不能外露,所以,她从来没有拿出来给外人见过。她很多有记忆都很是模糊,断断续续。记忆里一直有个小男孩叫她姐姐,但是,她不认识他。
野井言没必要欺骗自己,所以,她在努力按着这条线,把一些破碎断裂的记忆补全。野井言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对于曾宪祎来说,需要时间去接受还有串联记忆。他就静静地陪着她坐在这里。外面传来悠扬的笛声,是院子里的门客,有一个每日都要吹吹笛子,今日的笛声悠扬,倒是很能映衬现在屋里这两个人的心情。
良久,曾宪祎抬头看着野井言说:“我彻底明白了,也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很多事情并不是被遗忘了,而是因为从来没有往一个方面考虑过,所以,忽略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个小男孩是她弟弟,大名叫什么她记不得了,但是,她知道,大家都叫他“远儿”。还有,那日她跟弟弟捉迷藏,藏到一个无人的巷子,等着弟弟来找她,但是,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说要她帮忙送一封信,就给她和她弟弟买果子吃。她想着自己和弟弟能有果子,就答应了。但是,进了那个房间以后,就没再出来。
再后来就是在惜花阁的记忆了,她只记得自己被带到太叔长光面前磕头拜师,太叔长光给她改名叫曾宪祎。
从此以后的时光就是在惜花阁了。
也许是换了环境,还有日常学习,修炼,孩子最适应环境,自己的家,弟弟,就逐渐离她越来越远。关键是太叔长光跟她说,自己的家人被土匪杀死了,她是因为帮人送信,这才躲过一劫。
她坚定不移的相信了。
“不要再想了,我会帮你找到他们。如果之前,你觉得愧对太叔长光,觉得惜花阁的养育之恩得报,那么,这么多年做牛做马,你应该也还完了。你跟他们互不亏欠了。”野井言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说。
曾宪祎靠在他的肩膀,默默的哭泣。
一阵凉风吹来,野井言被风吹得抖了一下。两人双双看向窗户,骇然发现,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一男一女双双站在窗外,笑眯眯看着他俩。
得知野井言他们发现了自己,两人从窗户里纵身进来。
这时后宅,能来到这里,就本身说明这两人不是一般人。这身法敏捷,一看就是高手,曾宪祎和野井言就是联手,也没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