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没有任何新的动静回应这只少年,伦森只听见外面很远的监控摄像头发出的滴滴声。
他谨慎地朝着镜子迈开步伐,现在他很确信,那只家伙一定躲在这些镜子之中,他既然放弃和自己继续保持着追逐的距离,那他,一定会跳出来的……
伦森保持着警惕,面前的镜子通过昏暗的光线折射出一个蹙眉严肃的黑发小蓝狼。
“等下,有些不对——呃!”
伦森,说时迟,那时快,在片刻的安静之中他忽然似有灵感相助,在背后袭击而来的镜片试图划破他的脖颈之前,他顺利察觉到危机并且躲了开来。
然而,却因为无法顾及身后的收银台,他背身一跃却栽在其上,连同收银台一块翻倒在地。
镜子之中回荡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声。于轻微的疼痛之后,伦森最先感受到的异常便是突然感觉右手腕的毛被打湿,他这才发现,原来是安放在收银台上的花瓶在刚才的大动静中洒落了一地的水。
他迅速抬起头,袭击他的“镜子”却在扑了个空之后瞬间消失在眼前。
“试图继续消耗我,等我厌烦之时再出击,吗?”伦森不明白他为何谨慎到如此的地步,再次环顾那些普普通通落的衣装镜时,一种眩晕和不安感直扑他的面门。
他疲惫地抬起爪子里光芒有些黯淡的长剑,强撑着观察那些随时会袭来锋刃的镜子。有一瞬之间,他的脑海里诞生出一个最“省心”的办法——砸碎所有的镜子。
“不,我不能那么做……”伦森终于因为新旧伤带来的交织疼痛,禁不住坐在那翻倒的收银台上,“否则那个家伙就会继续逃走,我确实不能一直这么追着他……”
珐伦斯,星渊——
他忽然想起自己被星渊呼唤到珐伦斯体内的事情。也就瞬间意识到自己还有可以将绑架犯瞬间制服,不让他再在镜子中逃窜的办法!
而且,对方只要一直躲在镜子里,自己便无法攻击到他,那样的敌兽就是“无敌”的。但,如果将思考反转过来,为了确定能杀了自己,他一定会再出爪……
伦森突然释然地笑了一下,不再因时间下的拉锯而感到匆忙慌张。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终于因过度地玩耍而需要休息的小孩子那样,稳稳当当地坐在那个桌台上,一动不动。
然而就这样闭起双眼靠能力感受敌兽的动向有了半晌,那些镜子却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仿佛刚才的唯一一击是伦森的妄想。
伦森知道他还在附近,恐怕此刻那只绑架犯正在角落里持续地观察他。
就像猎物与猎人的转换,一切的机会只在一瞬之间。
但就在下一刻,伦森不知道是因为伤的缘故,他突然感觉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龇起锐齿,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却挥之不去,这是示弱的演技完全不能扮出的真实!
“怎么会,我的头突然好痛……”伦森喃喃自语着,就在他埋下脑袋,松开紧握着的剑之时。他睽违已久的镜刃朝着他的身前刺了出来——
随着布料撕开的刺啦声响过去,面对着握着镜刃露出难以置信的豹猫,小蓝狼的脸上露出了疲惫却自信的笑容。
“终于,抓到你了。”
周围是看不清的黑暗,而血大概已经浸染了胸口,可伦森对此不管不顾,他死死地,用尽他如今最大的力气抓住那只绑架犯,伦森不会让他再逃了。
“你疯了?!”半缩在镜子里的隆莫试图抽回直立在对方胸口前的爪臂,但因为伦森爆发力惊兽的钳劲一时半会僵持不下。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小兽人为了找回被他带走的朋友居然真连命都不要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偏偏碰上这种事啊!
伦森不惧对方利爪越过皮毛插进他肉里的疼痛——这种轻微的疼痛对于这段时间里他受到的伤害来说,早已不足为道了——控制对方试图掌握刀刃的爪臂,二者便由此在一面镜子前展开最后的力气比拼。
眼看着重叠在自己镜像上的豹猫已经被拉出来半个身子,隆莫显而易见地焦急了起来。他在互相纠缠的过程中,终于在依靠自己施展力气的经验下成功绕开伦森死死抓住他左臂的双爪,随后用右爪狠狠地捶打它们,以此逼迫伦森放开他。
伦森靠意志力坚撑到了这一步已然是他的极限,他兀自从嘴里咳出一口血;随后隆莫眼见伦森的双爪已然松开,在半空中无力地停放。
“好极了!”隆莫喜出望外,阴狠的神色凝聚在他的面庞之上,他立刻重新变化镜刃,随后朝着伦森再次捅去!这一次,在这个咫尺的距离,他不可能失爪了……
他抬起爪子,却无法对着伦森捅下去,隆莫在震惊之余,却发现自己的小臂不知在何时被三个星星形状的飞镖扎穿了!
“什么?!”
伦森再一次逆转攻势!他抓住对方的衣领,硬生生地将为了杀他而主动探出更多身体部分的隆莫彻底从镜子里拽了出来。伦森抓紧机会,强行抱住隆莫,二人便在镜子中间翻滚。无数透明的背景板中则“播放”着两团相同的滚动的毛球,跌打声与闷哼声、呼吸声混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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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疯子,给我放开!”风波停歇,竟是伦森死死将隆莫压在身下!他已然将归星抵在对方的喉咙前,令其无法挣脱,而后他们彼此用充满着仇恨的目光死死瞪着对方,陷入亘久的僵持。尽管因为打斗都已累得气喘吁吁,但此刻他们之间的斗争却仍未结束,调整好气息,伦森终于抓到可以和这个绑架犯对话的机会了。
“罢了罢了,做到这个程度…我不反抗了,我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的,能不能饶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