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岿读亏……”
“杨岿,嗯,洒家刚才就是这么念的,带点口音罢了,但这些都不重要。”
牛大春面不改色改变话题,指向一具山匪尸首:“大雪天的,你为何来此山寨?应当不是碰巧吧?”
杨岿点点头,面带杀气。
字幕继续:“农家、养伤、外出、仇、匪至、杀人、火、掳女子、追、不留、杀!”
内气维持的字迹,此消彼长,已然不是很稳定,看得出,杨岿这汉子今晚消耗颇大,但那个深蓝色的杀字,依旧稳如磐石,看得出他的杀念有多重。
牛大春完全理解了。
“你重伤之后,逃至此处,被山下的农家所收留,细心照料,待养好伤后,外出手刃仇敌,待回到那处农家,却发现那里已被匪徒烧成了一片白地,从幸存者口中得知,是此处山匪所为,遂追逐至此,从上到下,杀了个干干净净,一来解救被掳女子,二来为恩人报仇血恨?”
杨岿点头,神色坦荡。
“果然是个义气豪壮的好汉子!洒家喜欢你,哈哈哈哈……”
牛大春仰头大笑,畅快不已。
这就是大唐啊!
后世,人皆以盛唐为傲,那遗留下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浪漫的精气神。
李太白豪迈豁达的‘直挂云帆济沧海’,杜子美故友重逢的‘落花时节又逢君’,王昌龄‘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慷慨激昂……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瞧瞧,就连孤独,都是浪漫的。
然而,视角不同,就牛大春所见所闻,那些诗句又怎能描述得了万一?
被遗忘的大多数,能在史册中留下寥寥无几的字眼,已算是泼天大幸了。
举目所见,既有蝇营狗苟的小人当道,鼓弄权柄,也有陈夫子那般清醒的读书人,徒劳的缝补已经快要崩坏的世道,更有活不下去的乱民,在这歌舞升平的盛世,躲在阴沟里苟延残喘。
压迫、奴役、兼并、混乱……
好在这个世道,并不缺少杨岿这样豪迈洒脱的武人,奔放不羁,胸中那团火不曾熄灭,敢于向施暴者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