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春思绪飞远,穿越到这似是而非的大唐十几年,自己已经彻底打上这片土地的印记,除了多出的那点后世见识,自己与孟昭陆百川这种土生土长的唐人并无不同,一不能解决朝代的轮回,二不能凭空变出亩产百石的粮食作物……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昭儿啊,你我争取再活他个千百年,必能看到此景象。”牛大春搂着孟昭指着大江两岸,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一桥飞架南北……”孟昭嘴里重复着那带有改天换地大气魄的诗句,看着夕阳下滚滚江水,斑驳陆离,一时失神,对牛大春后面的话语充耳不闻。
孟昭震开牛大春放在肩上大手,抬起手中弯刀,缓缓拔出,刀光闪烁如同一汪秋水倒影在眼中,孟昭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弯刀,刀身上那一行自己亲手刻下的小字——‘小楼一夜听春雨’,习武的过往在眼前浮现,身上内气不自觉流转,蜃影般若隐若现。
陆百川拉开一头雾水的牛大春,大黑几人围住失神的孟昭,不让他被任何人打扰,邓家兄弟也拔出武器警戒四周,操船的水龙帮众也在他们杀人的目光中放轻手中划桨动作,一时整艘船安静下来,只闻见江水划卷起的浪花声。
“什么状况?”牛大春左看右看,一脸懵逼。
“他在悟道!”陆百川低声解释,语气中隐含羡慕:“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但能破关,武功将更上一层楼,进入另一番天地……”
“悟道不是道士修仙才有的吗?”
“所谓悟道,就是明悟自身武学道路,而非道家修仙专属。”
“这也行?”牛大春大开眼界
沉浸在自己心神中的孟昭,整个外界影像、色彩、声音俱已抽离,心神一片空灵,快进般回顾着自己从小到大习武的所有经历:
内力注入右手中,拔刀,入鞘,拔刀,入鞘。
每一次拔刀,便在练武场上的木桩上留一道痕。每天,便在每个木桩划上一千道刀痕,一千次拔刀,一千条刀痕。
每条痕迹,一样的距离,一样的长度,一样的深浅。
对敌时弯刀拂过,轻如北斗交汇,无声无息。快如天外雷电,威猛绝伦。